文｜听筒Tech，作者 | 饶言

新的一年，大厂换高管的动作仍在持续，这次轮到了抖音。

2月7日，抖音CEO张楠通过个人微信朋友圈宣布，辞去抖音集团CEO一职。

张楠称，未来将把主要精力聚焦于剪映业务，并带队寻求在AI辅助创作上有所突破，即将推出一个AI生图和视频的产品。

张楠在朋友圈中表示，2024年是她加入字节跳动的第十年，也是“在字节跨越的第一个小里程碑”，希望“未来的十年再折腾一些热爱的事情，跟着这个AI时代一起成长。”

字节跳动CEO梁汝波表示，感谢张楠过去带领中国信息平台业务作出的贡献和突破，期待张楠在新岗位上再接再厉。

张楠辞职的背后，一直崇尚“大力出奇迹”且大杀四方的字节，正一改过去的激进，持续瘦身，放慢了脚步。

而整体步入调整期的互联网大厂，似乎也正在告别女性CEO。

曾被称为阿里最有权势女人的女性高管戴珊，前不久也卸任淘天集团CEO，转而去协助阿里筹建资产管理公司。

一年前，“谷歌女财神爷”的苏珊也离开了效力24的谷歌；另一家科技巨头Facebook母公司Meta也连续失去两名女高管谢丽尔·桑德伯格和马恩·莱文。

01 抖音不再新设CEO

据多家媒体报道，张楠辞任后，抖音并没有新设 CEO 的计划。

业内透露，自从2021年成为独立事业部后，抖音集团的产品与商业化业务一直由两班人马各自负责，各有分工，而且相互之间保持着一定距离。

张楠主要统管平台型产品，包括抖音、西瓜视频、今日头条、番茄小说等；张利东主要带领商业化团队，业务包括字节的广告业务、抖音电商、抖音生活服务等。

此次张楠辞职后，张利东将接手原本由张楠管理的多数团队，而且抖音并不打算新设CEO。

抖音集团业务将由抖音负责人韩尚佑、番茄小说及今日头条负责人张超、抖音电商负责人魏雯雯、抖音生活服务负责人浦燕子，以及抖音广告业务负责人赵修影分别负责。

其中，韩尚佑作为抖音总裁，会协同所有与抖音相关的主营业务。

在此之前，张楠主管的抖音集团是字节跳动六大业务板块之一，包括抖音、今日头条、西瓜视频、头条搜索、头条百科以及国内垂直服务业务，各业务线负责人均向张楠汇报。

但今后，这些高管将转向字节董事长、掌管商业化的张利东汇报。

加入字节跳动之前，张楠是一名早期创业者，早在2013年，张楠就创业做图片分享交流社区图吧，后来被字节跳动收购，张楠也于2014年带领团队加入字节跳动，并负责UGC（用户生成内容）业务。

在字节的十年里，张楠的职业生涯看起来顺风顺水，一路晋升，而且每两年就能上升一个台阶。

比如，加入字节两年后的2016年，张楠就带领团队推出了抖音、火山等产品，在业内产生很大影响，甚至成为改变互联网格局的新赛道。

两年后的2018年，随着短视频越来越火，抖音也成为最受欢迎的短视频产品之一，而且仅用两年时间，抖音就超过了更早起步的快手。

也是在2018年，张楠一度离开抖音，前往美国扶持彼时还刚刚起步抖音海外短视频平台TikTok，在她及下属成员的大力支援下，TikTok发展飞快，一年时间，月活用户数就增至5亿，跟两年前比，翻了十倍。

再过两年后的2020年，张楠出任字节跳动（中国）CEO，统管抖音、西瓜视频所在的互娱部门与今日头条、番茄小说所在的通用信息平台部门。一年后，抖音事业部与抖音集团先后成立，张楠出任抖音集团CEO。

张楠刚任抖音CEO的时候，尽管经济大环境不佳，互联网开始步入调整期，但短视频正处在风口，抖音的发展如日中天，当时的字节也意气风发，多数业务都处于上升通道。

变化发生在2023年起，在2023年初的字节年会上，字节CEO梁汝波曾提出，全年目标是“聚焦”和“务实”。

一直崇尚“大力出奇迹”的字节一改过去的激进，开始“瘦身”，不仅放弃了曾寄予厚望的游戏业务，还先后放弃了金融、教育、社交和智能硬件等多项业务。

张楠辞职后，抖音不再新设CEO，无疑是字节另一种形式的“瘦身”。

02 张楠能否做好剪映？

按照张楠朋友圈的说法，离任后，未来将把主要精力聚焦于剪映业务。

实际上，这并不突然。张楠此前牵头了字节的相机业务，并带领团队研发出轻颜、剪映等新产品，辞职后的张楠将主要负责剪映业务，这或许也是她称为自己“热爱的事情”之一。

截至2021年，剪映的月活用户为1亿，称得上是国内最大的移动视频编辑产品，现在不少用户编辑视频时，都习惯选择剪映。

剪映有着庞大的用户基础，而且是张楠早年一手带起来的业务，这是否意味着，张楠即将担纲的这块新业务难度不大，挑战不大？

事实并非如此。

有业内人士表示，字节内部高管对剪映业务并不满意，就在今年1月底召开的全员会上，字节CEO梁汝波还批评了剪映业务。

梁汝波谈到，剪映的自动续费功能一直被用户反馈不方便取消，公司发现这个问题后解决效率很低，整整花了一年时间才解决。

在梁汝波看来，这是“迟钝”的表现，而这也是梁汝波认为的字节“大公司病”之一。

在这次全员会上，梁汝波直言，字节2024年的关键词是“始终创业，逃逸平庸的重力。”他表示，自己观察到组织中开始出现平庸化的多个趋势，比如低效、迟钝、标准低。

“我这里是说组织低效，大家不要误认为我在说大家不努力。”梁汝波称，恰恰在一个平庸低效的组织里，员工会更容易感觉累，因为自己即便很努力，最终效果却不理想。

显然，梁汝波对字节充满危机感，对当前的剪映也不满意，这也是张楠接下来面临的新挑战。

张楠发在朋友圈的文字中提到，要“跟着这个AI时代一起成长”，剪映接下来的主要发展方向，也就是如何更好的拥抱AI技术。

优势也是显而易见的，一方面，字节是互联网大厂中较早应用AI技术的，而且自2023年开始发力AI大模型，现在已有多款产品落地。

2023年底，字节还成立新部门Flow，专门负责AI创新业务，TikTok产品技术负责人、大模型团队负责人朱文佳担任业务负责人，技术副总裁洪定坤担任技术负责人。

另一方面，剪映当前也有多种AI相关功能，比如根据文字生成短视频，将视频一键转化为高清视频，智能跟踪主体运动轨迹，一键生成TVB港腔音色解说等，不过这些功能大多需要付费。

据《晚点 LatePost》报道，目前字节跳动内部有多支团队参与AI创新，发力方向包括视觉、文字等领域的三个大模型，以及由代号为Flow、Ocean等团队打造应用层产品，但字节高层对目前这些项目的成果并不满意，已经研发出的豆包、Cici等产品也未达预期。

也有不少用户吐槽称，剪映目前生成式AI的效果并不理想。

不管怎么说，剪映的AI化难度不低，张楠接下来的挑战也不小。

03 互联网正在告别女性CEO?

在越来越“卷”的互联网，像张楠这样的女性高管并不多，张楠辞职，也让人联想起前不久辞职的另一名互联网巨头的女性高管，那就是阿里的戴珊。

2023年12月20日，阿里巴巴宣布，阿里巴巴集团CEO、淘天集团董事长吴泳铭兼任淘天集团CEO，戴珊辞去淘天集团CEO一职。

即便戴珊是阿里的“十八罗汉”之一，成为阿里最核心最赚钱业务的负责人才两年，正式担任连淘天集团CEO才九个月，但在2023年岁末时刻突然卸任，足见阿里这次人事调整非常急迫，变革也非常坚决。

阿里的2023年几乎在频繁的变革中度过，6月和9月已经有过两次人事巨变，戴珊卸任是阿里短短几个月内发生的第三次高管变动。

变革的背后，是淘宝和天猫的优势正在丧失，戴珊当初上任，就是阿里变革和拯救淘天的重大举措。

戴珊是阿里的第11号员工，也是深受马云信任的阿里创业元老，自2017年至2021年，戴珊担任阿里产业电商事业群总裁。

2022年初，“蒋凡桃色事件”仍在发酵，戴珊接任了阿里国内数字商业板块总裁，淘天业务是该板块中最重心的业务，戴珊也因此成为阿里最核心业务和最赚钱业务的负责人。

但仅仅两年后，戴珊就卸任了，这一定程度上表明，阿里的这次变革不算成功，戴珊的业绩或许没有达到预期的要求。

有业内人士表示，以戴珊的能力，不足以担任阿里这么重要的职务；也有人认为，戴珊业务能力不错，但赶上了阿里外部环境最复杂的时候，时运不佳，难出好成绩。

张楠和戴珊有所不同，张楠是因为并购而加入字节，而戴珊是阿里元老级创业伙伴之一，但都是能力出众的女性，也都在大厂最核心的业务部门担任CEO，并且都做出了不错的成绩，但担任CEO的时间都不长，都在公司的变革过程中突然卸任。

这或许是互联网的共性，在公司发展关键时点，能力出众的女性高管容易被任命为要职，但当公司发展起来后，或者为了新的变革，女性高管又是最容易被换掉的。

就在一年前，2023年2月17日，全球知名女高管、被称为“谷歌女财神爷”的苏珊宣布卸任YouTube CEO一职，在为谷歌效力24年，且掌舵YouTube 9年之后，58岁的苏珊突然退任，令很多人感到意外。

谷歌是在苏珊家车库建立的，她是第一位营销经理，开创性广告产品AdSense首位产品经理也是她，提出并促成谷歌并购YouTube公司的，也是她。

但苏珊表示，自己是一名“不成功”的管理者，在写给职工的一封信中，她表示：“开始新的篇章，专注于我的家庭、健康和我热衷的个人项目。”

就在苏珊辞职前，另一家科技巨头Facebook母公司Meta也连续失去两名女高管，谢丽尔·桑德伯格2022年卸任首席运营官一职，首席商务官马恩·莱文也辞职。

有人认为，女性领导者容易被换，是因为女性高管容易导致公司出现业绩下降。

但也有研究者分析后发现，不是女性领导者导致公司业绩下降，而是在业绩下降的时候，女性更容易被任命为领导者。

不过，就算这些女性高管离职了，但人们记住了她们的美丽，时代记录了她们的精彩。

参考资料：

• 《抖音再无1号位》，来源：《字母榜》
• 《抖音集团完成高层大调整》，来源：《晚点 LatePo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