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6日，诺辉健康（06606.HK）盘中一度跌超20%，领跌港股医疗板块，尾盘跌幅收窄，最终收跌6.88%，报收18.42港元。

消息面上，一份名为《关于诺辉健康（06606.HK）财务数据造假的调查报告》（以下简称《报告》）在网上流传。《报告》指称，诺辉健康通过不断压货的方式，营造九成虚假销售收入，公司真实业务量远远不及其公布的财务数据，诺辉健康 2022 年全年实际销售额为7695万元，与其公布的7.65亿元相差9倍。

诺辉健康方面两度回应，称该报告中的指控为公然造假，信息严重歪曲事实，将采取法律手段追责并保护公司的合法权益。

万字做空报告发出，诺辉健康称曾寻求合作

《报告》出具方显示为Capitalwatch。

据公开信息显示，Capitalwatch是一家美国本土财经媒体，成立已超过20年。Capitalwatch母公司为J Public Relations Group，2022年开始，J Public Relations Group于中国香港地区开通 Capitalwatch.com中文服务。

值得注意的是，2022年3月，CapitalWatch发布了名为《AI神话爆破九问商汤科技》的做空报告。

此次，Capitalwatch称其历时16个月在全国各地跟踪调研，搜集电商平台、政府公示项目等相关信息，整理总结和严谨推算为该份《报告》。

对于前述做空《报告》，诺辉健康回应称，“该报告信息严重歪曲事实，意图伤害我公司声誉。我们将采取法律手段追责并保护公司的合法权益。我们在港交所发布的信息均真实合规。”

16日港股盘后，诺辉健康再次回应，在港交所发布澄清公告称，“2023年8月16日，一家所谓的做空机构发布了一份包含众多针对本公司失实、毫无依据且具误导性指控的报告，旨在对本公司股价造成负面影响，从而满足做空机构的私利。报告中的指控为公然造假。”

在同日举行的投资者交流会上，诺辉健康董事长朱叶青也对前述《报告》中提出的问题进行了澄清，他表示，公司的每一份公开年报和数据，都经得起调研和论证，公司上半年在滨江税务局已交纳增值税超7500万元。

“做空机构通过公关公司多次接触公司寻求合作，但是被公司拒绝了。”朱叶青在交流会上说道。

与此同时，一则疑似诺辉健康IR的社交平台发言记录也在流传，其中提及“讹诈公司300万元”等信息。

图源自网络

诺辉健康三大产品销售数据遭全盘质疑

目前，诺辉健康旗下有三款商业化肿瘤早筛产品，分别为结直肠癌筛查产品常卫清、噗噗管，以及幽门螺旋杆菌检测产品幽幽管，此外，公司拥有三款适用于肝癌、宫颈癌和鼻咽癌筛查的在研产品管线。

根据诺辉健康2022年年报，公司年度营收为7.65亿元，其中，常卫清国内外销售总收入为3.57亿元，同比增长266%，噗噗管为2.01亿元，同比增长74%，当年1月份推出的幽幽管销售收入为2.08亿元。2022年，三款产品销售收入占比分别为46.61%、26.22%、27.16%。

针对上述三款商业化产品的销售数据，《报告》列出了多项质疑。

质疑一：常卫清公立医院销售数据不实。

该《报告》称，肿瘤基因早筛检测目前在中国市场主要销售渠道有三类，即医疗及体检机构、政府民生项目、电商渠道。 其中公立医院是体外诊断医疗器械销售产量的最大渠道。

《报告》称，肿瘤早筛早检业务上活跃度高、受检人群量大的医院约655家，诺辉健康常卫清产品约进入26家医院，销售量约为6000人份，乐观估计其在医院端高达500元/人份的供货价计算，2022年全年常卫清在专业医疗市场销售确认收入约为300万元。

《报告》进一步“善意推测”，常卫清在临床端销量翻一倍，2022年销量仅为600万元。

质疑二：噗噗管公卫渠道销售额不实。

在公共卫生肠癌筛查项目中，《报告》 以噗噗管作为参与产品中标，并假设2020年的项目在2022年同步发生，诺辉公司噗噗管产品在已上网公开的政府项目端获得销售数据约为65万元。

《报告》结合从诺辉公司内部销售人员处获得的信息，善意推测，2022年诺辉公司噗噗管供货量约达295万人份，供货价统一按10元/人份计算，销售额为2950万。

质疑三：民营体检机构常卫清确认收入不实。

在民营体检机构销售渠道，《报告》称诺辉公司的产品主要依托爱康国宾的体检机构进行捆绑销售。受疫情管控影响， 2022年体检人群严重缩水，诺辉公司仅靠一两家紧密合作的民营体检机构根本无法实现其常卫清销售业务266%的增长。 

《报告》指出，据业内知情人士透露，诺辉出售给爱康国宾的销售单价为260元/人份(含检测、快递费等)。

《报告》以其在爱康国宾的供货额假设翻一倍的条件善意推测，且所有售出产品都有回检的情况下，2022年诺辉公司常卫清确认收入约为2080万元。 

质疑四：电商平台存在刷单，是造假重灾区。

在电商平台销售渠道，《报告》称， 电商平台是诺辉公司财务销售数据造假的重灾区，其电商的销售数据违反正常中国电商促销的规律，2022年其在电商平台中，常卫清销量为1260万元、噗噗管销量为342万元、幽幽管销量为398万元三项产品销售总额共约2000万元。

《报告》表示，诺辉公布2022年双11发布的数据为全网是6000万，造假水分实际业绩高达2倍以上。此外，《报告》还称电商平台存在刷单现象，有客单价为9200元销售链接。

部分数据合理性存疑，诺辉健康否认“刷单”等指控

针对以上《报告》的四大质疑方向，就常卫清在医院端的供货价格而言，可与此前诺辉健康的公告数据进行对比。

7月12日，诺辉健康在港交所发布的补充披露公告显示，今年上半年，常卫清在三级公立医院、二级公立医院以及民营医院的销售收入分别为1220万元、230万元、1.28亿元及8070万元，对应的常卫清销售单位为9600、1700、79500及54200。

据此计算，在上述四类医疗场景中，诺辉健康从每份常卫清产品中确认的收入分别为1270.08元、1352.94元、1606.29元及1488.93元。

 图源自诺辉健康公告

前述计算所得的常卫清价格与《报告》中“乐观估计其在医院端高达500元/人份的供货价”相比，差距较大。

而《报告》中提到常卫清“出售给爱康国宾的销售单价为260元/人份(含检测、快递费等)”，相比《报告》中常卫清“医院端高达500元/人份的供货价”，体检机构的单价几乎比医院端便宜一半，数据合理性存疑，但目前尚不知真实情况究竟如何。

此外，钛媒体App梳理该《报告》发现，根据其列出的数据，包含双十一期间（2022年10月20日20点-11月11日23点59分）的10月1日至11月1日，诺辉健康的销售数据应为824.9万元，但该《报告》所指的“造假水分实际业绩高达2倍以上”的结论，与其数据并不匹配。

图源自网传做空《报告》

在16日下午的交流会上，诺辉健康方面表示，通过第三方平台跑出来的销售数据并不十分准确。朱叶青也解释称，常卫清在电商渠道的收入确认流程复杂，包括购买、到检、确认到检、核对发票等环节，才能确认为应收，简单的刷单、压货操作无益于这一收入体系，反而会增加未到检带来的减值风险。

此外，做空《报告》还对诺辉健康的常卫清产品的检测能力提出质疑：“企查查”显示，诺辉旗下的广州诺辉医学检验实验室有限公司注册人数8人，杭州诺康医学检验实验室有限公司注册人数18人，杭州诺康医学检验实验室有限公司（具体注册人数不明）。”

《报告》写道，“善意推测估计，其在北京、杭州和广州设立的3个第三方医学检验实验室检测人员不超过40人。”

诺辉健康方面在交流会上表示，公司注册人数秩序符合最低人数要求，与公司实际人数不是一回事，其实验室人数远超注册人数。

提及检测能力，朱叶青表示，其杭州、北京、广州三地实验室未来三年内的检测能力没有问题，完成200万甚至300万、400万的检测量，现有团队可以通过倒班的形式完成，目前也正在寻找自动化解决方案，自动化后，检测能力还会提升。

该《报告》还指出，其通过业界各渠道调研反馈，了解到了以下情况：

1.诺辉与经销商、合作商相互购买等额产品与服务。

2.诺辉公司内部人员担心暴雷被牵连。

3.诺辉通过内部员工反复提供检测样本。

4.诺辉通过经销商扩展回检样本数量。

5.大量地区头部三甲医院，22年体检收入下降约三分之一。

6.幽幽管在检测量大、活跃度高的专业医疗机构并未有实际销量。

7.幽幽管并不好卖，半年实效不超100人份。

8.幽幽管与噗噗管的广告与事实严重不符。

9.诺辉处处对外宣称虚假销量。

10.噗噗管年产量500万人份，实际产能与销量严重不符。

11.常卫清的大健康市场最大销售渠道检测在诺辉医学实验室完成检测。

此外，该《报告》对诺辉健康的应收账款、知识产权、宣传导向等提出诸多质疑。

针对《报告》的诸多“造假数据”的指控，诺辉健康也表示，“几乎没有数字经得起推敲”。

诺辉健康称，下周一下午港交所盘后，静默期后，公司将会召开系列投资人沟通会和媒体交流会，公开透明沟通公司发展和业绩信息。8月21日，诺辉健康将于港股盘后发布2023年中期业绩报告。

此前，诺辉健康发布了扭亏盈利预告，称2023年上半年将录得经调整净利润逾4500万元，上年同期为经调整净亏损1.062亿元，公司扭亏未盈主要得益于产品的商业化进程，以及对有关营销成本、管理成本及研发成本的预期成本控制。（本文首发于钛媒体App 作者丨杨亚茹 编辑丨孙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