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亮,从王石的路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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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从前的“猫头鹰”。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钛媒体注:本文来源于微信公众号凤凰WEEKLY地产(ID:FHZKDC),作者 | 杨依依,编辑 | 曹蓓,钛媒体经授权发布。

 

过去一年,万科最大的一件事,大概就是旗下的物业板块万物云上市。

万物云敲钟的那天,郁亮没有出现在现场,一名万科的内部员工说,郁亮那天不在深圳,他又出差去了。

8月的时候,郁亮对外界说,他跑了全国35座城市、亲自督战100多个项目。房地产萧条的一年,反而是郁亮异常忙碌的一年。

如此忙碌之下,郁亮没有浪费任何一次公开场合表态的机会。每当他站出来,都能引发热火朝天的讨论。

3月,郁亮站出来主动为万科利润“跳水”道歉,成为此轮下行周期里第一个为业绩道歉的董事长。6月,郁亮称“短期来看房地产市场已触底”,行业一阵欢欣鼓舞。9月,郁亮说他看见了“微光”,人们纷纷猜测,“底部终于到了?”

12月,万科召开临时股东大会,此时房地产金融支持政策“三箭齐发”,郁亮高调宣布“行业的难关已过、微光正逐步变成曙光”。

这种高调在此时尤为珍贵。除了郁亮,仅有碧桂园的杨国强在年底的内部会议中提到了“曙光已现”。其他地产商, 或是疲于救命、自顾不暇,或是不再热衷发声。而且,郁亮明显比杨国强的表态更频繁。

在郁亮之前,是王石承担着为行业疾呼的责任。6年前,万科在股权争斗的慌乱之下,临时决定权力交接。比起王石,当时郁亮的个性模糊,缺少了企业家的领导气质,给外界带来了一丝不安。

如今,王石口中那个“审慎缜密”的郁亮,越来越像王石,不论是身材上,还是气质上。在地产大佬们越来越低调时,财务出身的郁亮,也开始变得个性张扬了起来。

与此同时,郁亮也越来越不像王石。

王石过去对房地产的趋势判断,一直是谨慎偏悲观,所以有了2008年的“拐点论”和2012年的“白银时代”。郁亮最初延续了王石,提出“黑铁时代”,在内部高喊“活下去”。

但2022年,郁亮一反常态,成为行业里几乎是第一个敢于率先站出来“唱多”的行业大佬。

从“王石身边的胖子”到“运动型男”,郁亮的转折,在几个重要的瞬间显现。

2013年5月,珠穆朗玛峰

十几年前,当王石还是万科董事长时,总经理郁亮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形象都是比较模糊的,人们从体型上简单地记住他:王石身边略矮一些的胖子。

2008年,郁亮萌生了减肥的想法,作为他入职万科20年的礼物。2年后,郁亮成功减重20斤,身材变成和王石一样瘦削,脸部也同样凹陷。之后,郁亮还登上了《时尚芭莎》男士版的封面。

减重成功的那年,郁亮在万科总裁位子上坐了9年,万科销售额突破千亿。

怎么做千亿房企的总裁?郁亮选择沿着董事长王石的路:登顶珠峰。

经过为期三年的训练之后,2013年5月17日12时35分,瘦身成功的郁亮,登上了海拔8848米的珠穆朗玛峰。

地球上只有一个最高峰,一家企业大概也只会有一个精神领袖。人们揶揄郁亮登顶珠峰的行为,那段时间在公开场合中时常会有人问郁亮:“王石已经登过了珠峰,你干吗还登,你就不能干点别的吗?”

“我觉得没有比登珠峰更有象征意义的、更有挑战意味的了。”郁亮坦然回答。

万科的官方回答是:万科勇于挑战的精神需要一代代地传下去。

诸如登顶珠峰的模仿,使郁亮早期的个性变得非常模糊,人们更愿意把他当作王石的影子。

2018年9月,深圳大梅沙

郁亮曾自曝,王石的性格测试是“老虎加孔雀”,老虎很有决断力,孔雀很有感染力。而他则是猫头鹰,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看机会,一只眼睛看风险。

猫头鹰如何接过老虎的担子?这是比当千亿房企总裁难上数倍的问题。

郁亮一开始选择沿着王石的路走,“黑铁时代”就是升级版的“白银时代”。高喊“活下去”比2008年万科打折促销,更令市场胆寒。

2018年9月28日,深圳大梅沙的万科总部,万科举行一年一度的秋季例会,硕大的电子屏幕播放着当场会议PPT的首页,红底白字的主题“活下去”。

会议现场的照片迅速在网络间发酵,质疑和愤怒接踵而来,毕竟当时的房地产还在蒙眼狂奔,丝毫不见疲态。

人们纷纷猜测,万科可能又要学习2008年打折促销了,提前和同行打声招呼。还有人猜,万科在扮猪吃老虎,“活下去”是对同行说的,万科要大手笔收购了。

后来证明,这些猜测都是错的。万科没有选择再次用大规模降价躲避周期,而是一点点地降低开发的杠杆,并继续将业务拓展至其他城市配套领域。大手笔的收并购也没能成真,入股泰禾在谨慎又谨慎之后作罢。

几年之间,万科仅有几个大型收购案,联合其他财团私有化普洛斯,收了还不错的广州资产包,以及一个让万科跌了个大跟头的环京资产包。

提出“活下去”的之后几年,万科继续提出“管理时代红利”、“向制造业学习”。

郁亮称:“万科始终是一家危机感驱动的公司”。

2022年12月,深圳大梅沙

“现在行业最缺乏的是信心,几个月前我们曾提到行业出现微光,这几个月下来我觉得微光正在逐步变成曙光。”2022年12月16日万科的2022年第一次临时股东大会上,郁亮说道。

年底的临时会议需要审议万科的一笔重大的股权融资,彼时监管放开A股涉房企业股权融资不过半月,“第三支箭”威力巨大。

“行业从上次我们判断说缓慢温和复苏到今天发生了什么?毫无疑问,政策面都在逐步向好,而且政策面向好的力度、广度都全面超出了我们的预期。”郁亮说。

他提到了副总理刘鹤的讲话,“这是时隔20年房地产再成支柱产业”。

“对万科而言,很多人说万科过去看空,今天看多,其实都不够准确。我们只不过在行业处于黄金时代时稍微清醒一点、理性一点,在今天市场本身压力比较大的情况下,我觉得我们需要树立信心。”

郁亮在临时股东大会上透露,他最近与同事分享了一句话:悲观是一种情绪,而乐观是一种思路。

郁亮不再是那个表面波澜不惊的猫头鹰,行业还未正式复苏之前,他选择高呼利好,坚定曙光。

要知道,王石张扬之时,还有一众愿意发声的、“网红”地产商。但此时,能站出来发声的已寥寥无几。

如今的郁亮,不仅做到了王石曾经做到的,成为了万科的精神领袖,还做到了王石没有做到的,成为名副其实的行业领袖。

他走了王石走过的路,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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