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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母榜，作者｜毕安娣，编辑｜王靖

彼此看不顺眼的扎克伯格和马斯克，终于在“反苹果”这件事上有了共识，然而“联手”不过昙花一现，小扎前脚刚跟进，油滑的马斯克已然翻篇。

美国当地时间11月30日周三，扎克伯格在接受采访时批评苹果：“一家公司能够控制设备上的应用体验是有问题的。移动生态系统的绝大多数利润都流向了苹果。”

除此之外，扎克伯格称苹果针对应用程序的内容审核规则是一种“利益冲突”，因为这些规则经常指向苹果的竞争对手。

翻译一下就是：苹果啊，你和我们很多公司是有竞争的啊，你管我们那么紧，你什么居心啊？佣金你收那么多，良心痛不痛啊？

就在前一天，马斯克在推特上发飙，连发多条信息，称苹果不仅已经停止了在推特上投放广告，还威胁要把推特从应用商店下架。马斯克甚至在一条推特下直接“艾特”苹果CEO蒂姆·库克（Tim Cook）：“@蒂姆·库克，怎么回事儿？”

只是小扎的蹭车速度比不上马斯克翻篇的速度，几乎和小扎在采访中响应马斯克的同一时间——距离马斯克质问库克不到48小时——马斯克突然在推特发布了一个小视频，表示“感谢@蒂姆·库克带我参观美丽的苹果总部”。

紧随其后的，是一条补充信息，马斯克称和库克进行了良好的对话，误解已经解除，苹果从来没有考虑过将推特从应用商店删除。

在“反抗苹果”的大背景下，扎克伯格不是唯一一个感到振奋的，自马斯克对苹果疯狂输出后，短短不到两天已经有多位科技公司高管表示支持。

但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出来，在反抗苹果这件事上，马斯克最多当个助燃剂，并不是什么靠得住的盟友：他如公牛般无畏，也如泥鳅般滑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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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社交媒体中人们的反应来看，同样都是对苹果的“反抗”，扎克伯格此次的发声却没有得来多少支持，这大概是因为他和苹果的积怨实在太深太久远。

小扎的响应，更像是不嫌事大的“蹭车”。

早在2015年扎克伯格就主动招惹了苹果。那年美国发生一起枪击案，而苹果拒绝为调查机构提供嫌犯的iPhone开机密码。这件事本和扎克伯格毫无关系，不料他跳将出来表示，如果是Facebook遇到这种事会义不容辞地协助相关部门。

到了2017年，扎克伯格要在Facebook推出付费新闻内容，但是不想让苹果抽走30%的佣金（也就是俗称的“苹果税”了，适应于应用内虚拟产品购买），就先上线了安卓版本，并且试图在iOS端利用跳转网站付款的方式绕开“苹果税”，但是不成功，最终扎克伯格妥协。

2018年，Facebook爆发数据隐私丑闻。这回换库克“落井下石”，称这种企业不该存在。

到了2021年，扎克伯格和苹果之间有了新矛盾。苹果在这一年更新了用户隐私保护规则，推出应用程序跟踪透明度机制（ATT），允许用户自行选择是否推出第三方应用程序的跟踪，也就是iPhone用户熟知的那个包含“要求App不跟踪”选项的窗口。

Meta旗下的Facebook、Instagram、Whatsapp等社交应用无不依赖广告收入，而用户数据更是精准投放广告的重要依据，苹果的这项隐私新规直接让Meta损失了上百亿美元的广告收入。其后，随着美国宏观经济环境恶化，Meta的营收连续几个季度下滑，股价也缩水了三分之二。

也就是从苹果隐私新规开始，扎克伯格与库克之间的口角就频繁了起来。比如扎克伯格在今年在Instagram上宣传Whatsapp时“捧一踩一”，称“Whatsapp比iMessage更私密、更安全”，后者是苹果设备的即时通讯功能。再如库克讽刺Meta把用户卖给广告商，并称苹果的商业模式更合理，因为苹果向用户销售产品……

扎克伯格跟上马斯克再次批评“苹果税”，这一举动难以令人拍手叫好的另一原因是小扎本人也已经这么做了——今年，Meta宣布在元宇宙平台Horizon Worlds上线应用商店，对Web和App端的用户交易抽取25%的佣金，而针对Oculus的付费用户，抽佣比例高达47.5%，其中包括Meta Quest Store的30%硬件平台费和Horizon Worlds的17.5%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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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斯克狂喷苹果之后站出来的还有Spotify、Netflix、Epic Game（下称Epic）等多家科技公司，他们无一例外和苹果结怨已久。

Spotify的CEO丹尼尔·艾克（Daniel Ek）先是转发了马斯克的推特，而后也于美国时间11月30日周三连发数条推特，抨击苹果“在给自己带来大量优势的同时扼杀创新并损害消费者”。这位CEO此前发推频率以周计算，这次一口气发了近10条，其中包含对Spotify与苹果之间官司的回溯。

自2019年开始，Spotify就在多地对苹果提起反垄断诉讼，欧盟委员会一直在调查苹果对应用程序开发者的规定是否违反了欧盟的法规。如果坐实，苹果将面临高达其全球营业额10%的罚款。

另一位冲出来声援的是Epic的CEO蒂姆·斯威尼（Tim Sweeney），他发推表示苹果“对自由构成了威胁”。

这话显然比Spotify的CEO说得重了许多，Epic对苹果发起抗争的经历也更加曲折。

2020年，游戏《堡垒之夜》上线，Epic曾试图以自己的支付系统绕开“苹果税，结果惨遭苹果应用商店下架。Epic在美国起诉苹果，指控苹果要求软件开发者为用户的应用内购买支付高达30%的佣金是不合理的。而苹果也反诉Epic，指控其故意违反《开发者协议》中的条款并请求赔偿。

这场官司一打就是一年，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苹果表面上赢了但也输了一部分，而Epic输得更惨。2021年9月，美国加利福尼亚北区联邦法院给出判决，Epic对苹果提出的10项指控中有9项被驳回，并声明并没有证据证明苹果构成垄断，还要求Epic赔偿苹果高于400万美元的违约金（最终支付了600万美元）。同时，法院要求苹果允许应用程序开发商提供其他购买渠道。

判决出炉之后双方都不服，就连美国法律界都担心Epic败诉可能导致司法部失去追查苹果垄断的法律途径。没过多久，Epic再次上诉，而且发起了遍及澳大利亚、欧盟、英国等多个司法管辖区的苹果反垄断诉讼。

Netflix虽然没有起诉苹果，但在反抗苹果这件事上却行动得最早。

2018年，Netflix就停止了给会员提供应用内购买的选项，也就是说，购买或者续费会员的操作都只能在苹果之外如Netflix官网进行，然后再在苹果设备上直接登录使用。

有意思的是，和Netflix有关的细节因为Epic与苹果之间的官司得以揭露。据庭审透露的信息，Netflix关闭应用内购买途径让苹果高管不太满意，后者曾试图说服Netflix保持应用内购买。

在一封2018年2月发送的内部邮件中，苹果应用商店业务管理总监拉森·奥利弗（Carson Oliver）询问其他高管是否应该对Netflix实施惩罚性措施。

在马斯克发布一连串批评苹果的推文后，Netflix联合创始人兼CEO里德·黑斯廷斯（Reed Hastings）也在采访中说：“（马斯克）是这个星球上最勇敢、最有创造力的人。”并且表示“100%相信”马斯克是在努力帮助世界。

黑斯廷斯说这话的场合和扎克伯格相同，都是《纽约时报》举办的DealBook峰会，几个小时之后，马斯克就发布了和库克快乐参观苹果总部的小视频。

只能说，科技公司与苹果积怨已久，抗争急需一个里程碑式的成果。“畅所欲言”的硅谷钢铁侠马斯克先生为这场抗争添了把火，但要说联合各方这个重任可落不到他的肩膀上，至少暂时不会。

参考资料：

• 1、创事记：《天下苦“苹果税”久矣，马斯克加入战局》
• 2、财联社：《力挺马斯克！扎克伯格炮轰苹果：利用应用商店打击对手 拿走多数利润》
• 3、澎湃新闻：《扎克伯格也开喷苹果：应用商店影响过大，大钱都被你赚了》
• 4、砍柴网：《扎克伯格吐槽苹果“垄断”，背后有何深意？》
• 5、三易生活：《Epic与苹果的诉讼有了结果，两败俱伤无人是赢家》
• 6、互联网怪盗团：《当Epic高举反垄断大旗起诉苹果，美国法官做出了一个史诗性判决》
• 7、CSDN：《Epic Games愤怒控诉：“苹果骗了我”》
• 8、新浪数码：《庭审记录透露 苹果曾尝试各种办法让Netflix交“苹果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