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文娱商业观察，作者 | 富贵

郭老师也成为了“时代的眼泪”。

9月2日，在文化和旅游部官网公开《网络表演经纪机构管理办法》当天，#郭老师账号全平台封禁#冲上热搜。

2019年9月，郭老师在快手注册账号“爱吃食物的女孩子”，凭借各种吃食物与发明词汇一炮而红，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就收割到了200多万粉丝，另一专注直播的账号“迷人的郭老师”也累积了超60万粉丝。之后，或是不满快手频繁中断其直播的做法，郭老师转身活跃于抖音。

据报道，被全平台封禁前，郭老师在抖音拥有超过700万粉丝。

从头部网红到查无此人，郭老师的一夜陨落意味着“清朗行动”已经从娱乐圈扩延至网红圈，并进一步提高了对直播行业尤其是直播打赏的清扫力度，但这背后，相比郭老师曾活跃过的快手、抖音，虎牙、斗鱼才是更焦虑的一方。

为什么是虎牙、斗鱼？

快手2021年第二季度财报显示，二季度快手线上营销服务收入由2020年同期的39亿元增加156.2%至100亿元，在总营收中占比52.1%，曾经赖以生存的“基本盘”——直播业务收入同比下降13.7%至72亿元，在快手总营收中的占比也随之下降至37.6%。

这是快手线上营销服务收入第二次超过直播业务。事实上，自2020年一季度至2021年二季度，快手的直播业务收入已经连续六个季度下滑，直播月度平均付费（指打赏）用户数也从2020年第二季开始呈现出总体下降的趋势。

另一边，中信证券研报显示，全球范围内，2019年字节跳动广告规模已超过腾讯，成为仅次于Facebook的互联网第三极。与之呼应，据彭博社消息，字节跳动2020年广告收入1831亿元，占2020年实际收入的77%，而这份庞大的广告收入有60%为抖音贡献。

在表现强势的广告收入之外，字节跳动重点发力的抖音电商也还处在高速发展阶段。据《晚点 LatePost》 消息，抖音电商2020年全年GMV超过 5000亿元，同时，中信证券在研报中表示，中性预计抖音电商GMV在2021年将达到7000亿元，乐观情形下有望挑战万亿。

无独有偶，快手二季度财报显示，本季度快手电商收入同比增长212.9%至20亿元，收入占比也从去年同期的5%增加到10.3%，超越了2020年全年6.3%的占比。

此外，Sensor Tower 商店情报数据显示，2021上半年，TikTok和抖音是全球下载量和应用内购收入最高的非游戏应用，获得近3.83亿次下载，应用内购收入由去年同期5.3亿美元增长至9.19亿美元。

对抖音、快手而言，直播收入只是营收的一个分支来源，但对虎牙、斗鱼却是唯一的生存支撑。

虎牙2021年第二季度财报显现，该季度虎牙公司的总收入为29.62亿元，其中有25.79亿元来自于直播收入，来自于广告和其他业务的收入为3.83亿元，同比仅涨1.899%。

斗鱼方面，今年第二季度，在公司23.37亿元的总收入中直播收入的贡献率高达93%，来自于广告和其他业务的收入同比下降0.16%。更严峻的是，公司二季度的总营收又同比下滑了6.8%，这已经是斗鱼连续亏损的第三个季度，且亏损环比幅度还在扩大。

漏船又遇打头风

虎牙的日子也不好过。

诚然，算上2021年第二季度，虎牙已经持续盈利了15个季度，但在风光外表的背后，该季度归属于虎牙的净利润仅为2.5亿元，比去年同期下滑了32%。同时，虎牙的广告和其他业务收入仍未打开局面，公司营收结构单薄的问题依旧突出，作为“营收支柱”的直播服务的营收能力也在慢慢减弱，二季度同比增长仅0.6%

盈利着的虎牙和斗鱼一样，也面临着营收增长陷入瓶颈的困境，而促成这一问题产生的首要原因无疑是用户增速的放缓。

依据两家财报，虎牙第二季度移动端的月均活跃用户数为7760万，较去年同期仅增长2.6%；斗鱼移动端的月均活跃用户数为6070万，也只同比增长3.9%。

另一方面，虎牙、斗鱼的用户付费意愿在下降，虎牙、斗鱼二季度的付费用户较去年同期分别流失了60万和40万，而上一季度，两家的付费用户数同样出现了同比下滑，虎牙减少20万，斗鱼减少60万。

值得注意的是，虎牙、斗鱼目前的用户数据还是出现在双方都加大了营销力度的背景下，这也是导致它们陷入营收增长瓶颈的另一大原因。财报显示，斗鱼二季度营销费用同比增长107.6%达2.95亿元，虎牙同比增长45.9%至1.670亿元。

站在平台自身的角度上看，出圈主播匮乏是导致虎牙、斗鱼用户增速放缓的最直接原因。据头榜数据，近7天粉丝榜排名前20的主播当中，有15位来自快手，而虎牙仅有“张大仙”一人上榜。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人类高质量男性”徐勤根走红后，虎牙会火速抛出橄榄枝，以“求偶”为主题为其开办了直播首秀。据悉，直播开启不久直播间人气就突破300万，而徐勤根在虎牙直播一周即赚得17000元。

但好景不长，在郭老师之前，“人类高质量男性”已先一步成为了“时代的眼泪”。

站在大市场的角度上，虎牙、斗鱼用户增速放缓则要归咎于两家最重要的流量来源——游戏直播正遭到蚕食。

被群狼环视的难兄难弟

快手是最大的冲击者。

去年5月，快手游戏负责人唐宇煜曾公开表示，快手的游戏直播月活用户已经突破2.2亿。如以2020年Q1财报公布的数据计算，快手游戏直播月活用户彼时已相当于斗鱼、虎牙、B站三家移动端的总和。

而当下，小葫芦大数据发布的《中国游戏行业盘点洞察数据报告》7月刊显示，2021年7月，快手开播的游戏主播数达108.6万，游戏主播规模在全平台中最多，游戏主播数量是虎牙、斗鱼、B站等平台的2倍以上。与此同时，快手游戏直播的送礼物人次同比增长48.1%达1875.3万，礼物收入同比增长222.7%达2.13亿元，与虎牙的差距进一步缩减。

赛道的另一端，与快手同年布局游戏直播业务，并以5000万签约费挖走前“斗鱼一姐”冯提莫的B站，游戏主播规模在稳步增大，目前已达到40.3万人，与虎牙和斗鱼的游戏主播数量非常接近。

值得一提的是,英雄联盟S11全球总决赛即将到来,作为赛事在国内直播平台的独家版权方，B站官宣不仅会在PC端、移动端、OTT端都推出4K60帧的超高清晰度实时直播，还会联合上百位UP主组成“UP主王牌应援团”，并推出独家二路直播间与一系列独家节目。

可以预见，在赛事正式启动后，B站势必会迎来更广泛的游戏电竞爱好者。

快手、B站之外，拥有5.5亿月活用户的抖音也已将目光落到了游戏直播上，先后收购了沐瞳科技、有爱互娱等有不错市场表现的游戏公司。另一边，据天眼查App显示，于今年9月初新成立的上海沐漪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由字节跳动关联公司上海沐瞳科技有限公司100%控股，疑似实际控制人及最终受益人为张一鸣，而该公司的主营业务包括动漫游戏开发。

字节跳动正在加码自研游戏，而一旦字节跳动的自研游戏面世，由抖音、火山小视频、西瓜视频等组成的短视频矩阵极可能会为公司的游戏直播铺路，届时，它们所拥有的庞大用户流量势必会给虎牙、斗鱼带来更大的生存压力。

另一重危险信号来自夹在虎牙与斗鱼中间的腾讯。

据报道，8 月中旬，腾讯互动娱乐事业群宣布成立企鹅电竞产品中心，中心将全面负责企鹅电竞的产品研发和运营推广工作。针对腾讯此举，有不少业内人士认为，腾讯有意重组企鹅电竞是为加入游戏直播战局做准备。

群狼来势汹汹，而在合并失败后，虎牙与斗鱼也还得接着彼此撕扯。值得注意的是，虎牙和斗鱼下半年的业务重合度依然较大，主要体现在海外市场投入、“视频+直播”的融合以及电竞赛事版权争夺和布局上。

腾讯是否会亲自下场？面对具有单独控制权的虎牙和共同控制权的斗鱼，它的心又是否会倾斜？

这两个问题对当下的虎牙、斗鱼以及国内游戏直播市场的战局都举足轻重，我们无法窥探到答案，但能明确一点，总市值不足虎牙一半又存在涉黄、涉赌、涉版权纠纷“三大风险”的斗鱼，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