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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乘风破浪的姐姐们:“能红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事实上,对某些姐姐来说,这个节目是半年来、甚至多年来最大的通告,她们希望在此或重新进入公众视野,或刷新过去的形象。在已播出的内容中,金莎更是直言不讳“想红”。

钛媒体注:本文来自于微信公众号娱乐资本论(ID:yulezibenlun),作者为王半仙,编辑为郭吉安,钛媒体经授权发布。

“我们像热锅上的蚂蚁。”

距离《乘风破浪的姐姐》(以下简称《姐姐》)开播只剩20分钟时,艺人宣传小张回复明星资本论,表示他们也是刚刚才得到节目要播的消息。

这档备受瞩目的综艺播出的猝不及防。数天前,无论是艺人方还是媒体都被通知原定12号的《姐姐》会延期,新的播出时间未知。艺人团队和官方准备的海报、主题曲、预告、初战视频等物料一律后延,放缓了释出节奏。然而就在昨天上午,姐姐们毫无预警地“来了”。

万幸在冷启动的情况下,《姐姐》依然能打,开播即刷屏,被誉为“全世界最快乐的综艺”。

节目中,不少演艺行业大杀四方的姐姐被视为“下凡玩票”,但事实上,对某些姐姐来说,这个节目是半年来、甚至多年来最大的通告,她们希望在此或重新进入公众视野,或刷新过去的形象。在已播出的内容中,金莎更是直言不讳“想红”。

在节目组的大手笔下,第一期便有近4个小时的内容呈现,让不少观众看了个过瘾。但依然有很多镜头外的故事在悄然发生。明星资本论邀约到了陈松伶、海陆和黄龄三位姐姐,聊了聊那些“看不见”的地方,关于追梦、野心、努力和挫败。

“你对参与《姐姐》有什么期待?”

首期舞台便第一个出场的陈松伶直言:“能红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一部剧、一次挑战、一个舞台,来女团选秀的原因很简单

“30岁+的姐姐成团会有人看吗?”

这是年前海陆接到节目组邀约时第一个冒出的想法,也同样是不少姐姐内心的疑惑。邀约时,节目组将内容定义为一个成熟女艺人重新成团出道的节目。而过去市场中的选秀综艺已经完成了对观众的认知教育,年轻、漂亮、白纸是女团养成的形容词。

现在让30+女艺人成团,艺人和节目组都同样忐忑。要面对的不只是观众的审视,还有重新被打分和评判的尴尬,郑希怡就在节目中心直口快:“被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人去评审我自己。”

但这些抵不过大环境的不友好,影视行业的下行让不少艺人的工作机会大大减少。大多数敏锐的经纪团队嗅到了节目中的机会,从邀约到正式签约的近四个月时间内,艺人团队和节目组不停磨合档期,力求促成这档综艺,想要为艺人争取尽可能多的曝光和全新的可能。

相比较团队的商业考量,艺人本身选择参与的原因显得更加纯粹。

有时候是因为一部剧,“1975年左右吧,我才几岁,那个时候TVB放赵雅芝演的《乘风破浪》,5个女孩子在一起拼搏奋斗,好好看。”

说着说着,陈松伶唱起了《乘风破浪》的主题曲《永远积极向上》,“我完完全全就是冲着这四个字来的。”

陈松伶少儿时期便加入了香港知名唱诗班,不仅会到处巡回表演,圣诞节时还会挨家挨户唱圣歌。从小接受正统训练的她,14岁参加歌唱比赛出道,1995年开始有自己的演唱会:“我是专业的歌手,是可以当导师的,但我也愿意重新再评估我自己。”

陈松伶准备第一次solo舞台(图片来自受访者)

相比较陈松伶的坦然,身边的朋友却担心她被舆论攻击。

“如果我17岁,那我确实很害怕,但我现在50岁了,谁还会在意这些呢?”

和陈松伶处境相似的是黄龄。师兄胡彦斌在得知黄龄要参加《姐姐》之后,迅速发问:你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黄龄解释,胡彦斌会担心她在节目里的处境,觉得她比较与世无争,在这么多姐姐里面会不会被“撕烂”。

但同样的,黄龄也不是会害怕的人,“愿意来这个节目的姐姐都挺有种的,我当然也是。”黄龄甚至开玩笑道:“合理怀疑节目组是觉得我具备撕X潜力,所以才来邀请。”

黄龄日常练习(图片来自受访者)

虽然态度放松,但她对舞台却做足了准备。为了做好自己的solo秀,在导演组给的推荐中,黄龄特意选择了神曲《芒种》,并结合歌曲的古风特质挑了中国元素和现代结合的服装,最终在30位姐姐中拿到了排名第二的好成绩。

对黄龄来说,这个分数没有超出她的设想,但对海陆来说,情况却完全相反。

海陆的表演分为两段,前半段是唱,后半段是跳,一共只有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因为当时要剪辑两首歌的音乐,时间特别紧,再加上版权原因中间一直在改,过程其实挺艰辛的。”

为了在舞台上的效果,海陆专门请了老师帮助排练,但因为从来没有舞台经验,所以在表演时还是很紧张,“我是第一次戴耳返,上台之前还在问伊能静姐姐是要两个都戴还是只戴一个,在舞台上我根本就听不见自己在唱什么,太可怕了。”在这样的紧张情绪下,海陆甚至在表演中擦伤了腿。

海陆赛前训练(图片来自微博)

对海陆来说,《姐姐》是个难得的可以展示舞蹈的地方,从小学习舞蹈的她在日常工作中少有能展示跳舞的一面,因此对节目中的表演很是看重。“每个舞台我都认真对待了,虽然最后的结果不算太好,但好在心态没崩,调整一下又是一条‘好汉’”。

节目第一期的solo打分环节,以最后一个表演者吴昕的歌声结束。姐姐们按照排名选歌,陈松伶选择了《beautiful love》,轮到海陆的时候只剩下两首歌,最后在黄晓明的建议下也进入了《beautiful love》组,黄龄想要挑战舞蹈,选择了《得不到的爱情》。

第一次公演舞台在即。

管家、熬夜、加餐,黄晓明和节目组为姐姐服务

任何一个女团选秀的一公舞台都是命题作文,现成的服装、设计好的舞蹈和编曲。但30位姐姐中很多都是专业艺人,对舞台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希望呈现更好的结果。她们会和导演组进行拉锯,想要对舞蹈、编曲、镜头等地方做改动。

面对姐姐们的要求,节目组难得硬气了一回,大部分想法都被驳回,因为“对其他组不公平”。同样节目组的不合理要求也会被姐姐们拒绝。

在和黄龄的交流中,小星星问:“你和节目组是不是各退一步。”

黄龄回答得十分干脆:“我是不会退的。”

事实上,节目推进的过程中,因为姐姐们的认知和女团选秀节目赛制之间的天然偏差,节目组和姐姐们之间常有争执出现。

此时黄晓明就充当起了润滑剂的角色,不再发扬“明学”,而是处处谨小慎微从中调和。第一期节目中,他在赛前不停重申“这是加分项”安抚大家,也在评分环节维护着姐姐们。如果热搜没停,作为成团见证人的黄晓明必定会凭借自己的“优异”表现,让#晓明 端水大师#、#小明历险记#、#黄晓明 加分项#轮番上榜。

而当姐姐们首秀结束,开始住进节目组准备的别墅时,黄晓明又继续做起了管家。

“我来安排!”这依然是他最常说的一句话,但意味却与《中餐厅》中全然不同。

姐姐们在训练时经常会在一起吃吃喝喝,有一次钟丽缇在一公表演分组的小群内提出要请大家喝奶茶,结果不小心发到了姐姐们的大群。

黄晓明看到之后,立马回复:姐姐我帮你去买!我来安排!

黄龄告诉明星资本论,姐姐们录制训练的时候,黄晓明都会一直陪着,“晓明哥给我们每个人发红包,送各种各样的礼物,一会儿有咖啡喝,一会儿有夜宵吃。”黄晓明还为姐姐们准备了爱心包,里面装满了可能会用到的药品,比如治跌打损伤的药膏、放松肌肉的喷雾等等。

而节目组实际上也只硬气了一会,首期节目中伊能静要“你们配合我”,黄圣依叫停耳返的声音,宁静张雨绮采访时开怼,都显得节目组十分卑微。而在私下,整个节目组也力求能满足姐姐们的要求。

《姐姐》第一次公演分组

在采访过程中,有件事让陈松伶哭笑不得,“有一天我们的编导突然就说谢谢姐姐不杀之恩,你们真的是天使,是最好的一队。”不禁让人联想其他组是什么样的状况。

一次统筹30个成熟女艺人,放在任何节目里都是难以想象的。而且姐姐们住在一起,日常生活起居都需要工作人员照顾。

首先在吃饭的口味上就足够节目组忙活,每个姐姐早上吃的东西都不一样。长沙米粉、包子、麻辣烫,节目组会根据姐姐的口味一对一送餐,并且对加餐也照样满足,“我因为练舞需要补充能量,那段时间就特别爱吃肉,于是节目组一大早就会给我送一份鸡肉,满足我们的要求。”

在生活方面,节目组有求必应,但到了录制和训练中,就表现得十分严格。因为排练时间紧任务重,姐姐们几乎都打破了过去的作息时间。

钟丽缇在节目的采访环节说自己一直是九十点钟睡觉,从来不熬夜,但开始训练之后全都熬到半夜一两点。这其中有进度安排的原因,也有姐姐们的互相较劲。“我感觉那几天姐姐们都在比谁回去的更晚,这样太不健康了,而且我们睡得晚工作人员睡得更晚,把人熬坏了哪里叫这么多救护车。”姐姐们开玩笑说。

图文无关

经过她们的据理力争和不断交涉,在第二次公演的排练阶段,节目组有了一个新规定:必须在11点前收工。

团结互助是女团主题,其间还有眼泪、面膜和火锅

录制期间24小时都暴露在镜头下,除了卫生间所有地方都有摄像机。这对许多较少参加真人秀的姐姐来说都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观众也对此摩拳擦掌,准备好了要看30个姐姐的撕逼现场。但第一期播出之后有些超出大家的预料,姐姐们的相处模式更像是朋友和姐妹,有多年不见的老友叙旧,有对彼此的表扬和夸赞。

没看到撕逼的观众做了微表情鉴赏家,开始期待她们住在一起会发生的摩擦。

不过事实可能要让他们失望了。

姐姐们只是对摄像头有些不适应。“镜头多到挂毛巾都挂不过来,干脆不挂了。”陈松伶参加《姐姐》还被迫改变了睡觉的习惯,把原先的大T恤都换成了长袖长裤。

网曝节目宿舍

对黄龄来说,集体生活也是第一次。“我有点恐慌,怕被饿死,带了好多零食到宿舍。”为了在宿舍营造家的感觉氛围,黄龄打印了许多狗狗的照片贴在墙上,带了平时喜欢的蜡烛和浪漫的灯,还有吉他和尤克里里放在床边。

在黄龄的设想中,录制的过程应该是睡醒了去训练,训练够了就回来和姐姐一起泡个茶,喝喝香槟聊聊天。“结果完全不是这样的,连敷面膜的时间都很奢侈,钟丽缇姐姐会把下半层掀起来,一边贴面膜一边吃东西。”

在这样难得的休息时间里,黄龄拿着吉他,蓝盈莹拿着尤克里里,给钟丽缇唱歌。钟丽缇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会因为一个场景、一句话、一个音乐而流眼泪。“我和盈莹唱歌的时候,姐姐就感动的要哭了,有时候和女儿聊天也会哭,特别可爱。”

另一个队友蓝盈莹则始终保持着积极的心态,有用不完的力气,黄龄给她取了个英文名叫Blue winwin(蓝赢赢)。

第一期节目播出后,关于蓝盈莹的讨论多了起来,大多数集中在她表现出的斗志和精神状态。而私底下的蓝盈莹和镜头前无异。“她真的是一根筋,什么问题到她那里都不是问题,始终是试一下、再努力一下,不行再调整。”

而白冰心思细腻,分组后第一天训练时发现这支舞要穿高跟鞋表演,马上让自己的助理买了五双拉丁鞋,第二天就出现在姐姐们的宿舍里。郑希怡和黄龄则是同门师姐,有同一个声乐老师,“Yumiko是我除了钟丽缇外,第二个最想成团的姐姐,我如果和她一起唱歌一定是非常美好的事,我们老师在天上也会很开心。”

《得不到的爱情》是唱跳曲目,而《beautiful love》则是一首纯唱的歌。团队中的陈松伶、朱婧汐、万茜、金莎都有演唱的经验,而海陆则是在舞蹈方面十分优异,大家始终在互助中往前走。

“我比他们都年长,而且因为出演音乐剧也有团队的经验,她们都觉得我像是定海神针一样,但我不是指挥官,而是辅助,像蔡文姬一样。”陈松伶把指挥的角色留给了万茜。

而朱婧汐更多的展现出了她的音乐才华,不甘于将作品普普通通的呈现,但却不是一个咄咄逼人的人。在第一期节目中朱婧汐主动退出了《艾瑞巴蒂》,让张雨绮和王丽坤顶替自己的位置。

“婧汐真的特别好,我们有时候都到凌晨三四点了,她还在用贴面膜的工夫放音乐,让我听我的声部,帮我和声。”海陆觉得自己的团队是《姐姐》里感情最好的。

录制间隙回到北京之后,陈松伶收到了海陆发来的照片,还有她的“眼泪”,海陆在语音里哭着说想念大家。“她真的好容易哭哦,又那么可爱,跳起舞来像小精灵。”陈松伶感慨。金莎则把自己的眼泪藏起来,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偷偷哭,大家看到她的时候又是淡然的样子。

虽然不同的队伍,不同的训练方式,但陈松伶、海陆和黄龄都共同感受到了女团的力量。

短期高压下的环境让她们紧紧团结在一起,朝赢迈进。

让歧视成为伪命题,打破社会和节目组的议程设置

30+的女团节目在开场就紧紧围绕了年龄以及性别议题,在文娱行业内,女演员特别是成熟女演员的生存空间狭窄,前有海清喊话给多一点机会,后有王鸥表示要拒绝妈妈角色。而海外同辈或者更高龄的女演员,即便在40、50岁也能迎来自己代表作品。

但当小星星将“歧视”问题抛向三位姐姐时,她们却给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陈松伶的工作范畴内很少遇到这样的事,她从小生活在香港,女性的性别意识相对超前,TVB中也有无数独立女性角色,厉害到让人讨厌的地步,甚至有了“港女”这个略带贬义的称呼,她向小星星讲了一个故事。

“我年轻时候的偶像是早见优,比我大几岁。那时去日本参加音乐节,碰见了她,和她聊天。她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就被逼退休,因为在日本对女艺人特别苛刻,要求她们转型主持或者幕后,演艺生命特别短暂。”

早见优(图片来自百度百科)

现在日本演艺圈的状况相比较多年前更加开放,“任何时候遇到这种事,都不要怕,要站出来说,但女性可以刚柔并济。”任何进步都是身处其中的人努力得来的。

海陆也是如此:“我觉得外界对你的认可,是靠你的努力做到的,虽然大家对女艺人的身材管理很严格,但男演员也同样要保持身材,这是对工作的负责。”

而黄龄则提到了外界灌输的观念,“我小时候会觉得女艺人全是青春饭,到了30岁就要走下坡路,当你有皱纹的时候,你就不值钱了。”

但现在的黄龄对此嗤之以鼻,外界营造的氛围会影响人的观念,而等到真正到了那个时候,人会就发现,这种灌输的问题所在。

在三位姐姐这里,性别和年龄歧视都是伪命题,业务能力和自信才是她们立足的根本。对于参与比赛的姐姐,她们依然会像小女生一样,为每一次相聚和分别激动落泪,却又呈现出了30+女人的大心脏:对于成败、外界的声音更为坦然。

就像第一期节目播出之后,黄龄drama的说话方式让很多人觉得好笑又可爱。但同时,弹幕里也不乏一些负面的声音,觉得她有些夸张。

但是黄龄并不在意:“我不担心有恶评,更多人会爱上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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