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退代金券也拦不住这波航企“破产潮”

一个行业的好坏,股市是一盏明灯,而航空业正在被抛弃。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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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闻旅

在5月3日举行的伯克希尔股东会上,股神巴菲特称其已出清所持有的美国四大航空公司股票,并发出悲观预测:该行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未来显得模糊不清,现在要买航空公司股票风险更大。

自疫情全球大流行以来,旅游、酒店、邮轮、航空业等都受到巨大影响,相比于其他领域企业,航空公司率先迎来了倒闭潮。从疫情发生到5月初,据民航资源网统计,全球已有9家航司破产或申请破产保护。且有专家预测,作为重资产企业,大部分航空公司的资金只可以维持2到4个月,航空公司“破产潮“已经悄然临近。

01 “难”到只能退代金券,航企保现金流“续命”

2020年初的时候,李女士在飞猪平台通过达志成航服购买了两张维珍澳航机票,从悉尼往返朗塞斯顿,票价在2000元左右,因为疫情影响,航班被迫取消,想要申请退款的她被告知目前航司政策只允许退代券,或者延期改签。

在全球疫情蔓延的情况下,李女士取消了近期境外旅行的计划,只得选择接受代金券,然而最近一则新闻,让她再次郁闷起来,维珍澳航濒临破产了,这意味她手中的代金券可能会成为“废纸”。

花钱预定机票最终却只能退回代金券,已经成为疫情期间消费者维权的热点,航空公司、机票代理、OTA平台等都成为被投诉的对象。有机票代理商向闻旅表示,自3月以来已经有多家境外廉航宣布机票从直接退款改为退代金券,随着疫情的影响不断加剧,德国汉莎航空、卡塔尔航空、加拿大航空等大型境外航企也开始执行退代金券的政策,后续这样涉及机票退改的投诉将会越来越多。

“作为代理商,我们也只能跟着航企的政策走,此前疫情刚刚爆发的时候,由于境外航企政策不明,已经垫了很大一部分退票资金,现在这种情况想要回基本无望,再给消费者垫资退款,肯定是承受不了了,除非航空公司改变相应的退订政策。”

尽管消费者不满情绪严重,但对于如今的境外航企,用代金券取代现金退款已经成为在疫情影响下维持生存不得不做的选择。甚至国际航协(IATA)也已经允许航企采用发行代金券抵偿退票款的操作。

根据国际航协的预测,受疫情导致的退票以及政府限制出行的影响,预计2020年航空公司客运收入或将暴跌3140亿美元,同比下降55%。在这样的情况下,航空公司在短内获得可以维持行业价值链上各方正常运转的金融方案并不现实,多数航企资金撑不到三个月,就会面临破产危机,航空公司针对自身需求必须做出保存现金的决策,这样才有可能消除客运代理端当前的现金退款压力。

“中国消费者对于退代金券的形式不太能接受,事实上,在欧洲等国家,因为一些不可抗力,比如发生自然灾害、恐怖袭击等不得不取消航班的情况下,航企选择以代金券的形式退款的操作并不少见。但像现在这样多家航企集中退代金券的情况是第一次,不满集中到一起,就引发了大众的关注。而且与以往不同,这次疫情让全球航空业受损严重,陷入运营危机,添加了种种消费限制且短期内出行需求下降的情况下,代金券无法给消费者足够的安全感和等价感,不退钱,只退代金券,肯定是不合规的,但也是境外航司当下的无奈之举。”有业内人士向闻旅分析道。

02 破产“大幕”已经拉开,全球航空步入至暗时刻

疫情给航空业带来的影响究竟有多大?有统计数据显示,目前全球约有6600多架飞机因为疫情影响被停飞,寻找“停机位”都成为航企面临的难题。

以欧洲来说,欧洲航空机构日前公布了今年4月和去年4月全球多地航班运营数量的对比动画,直观展现了航空业受到的影响。其中,欧洲主要机场今年4月份的航班运营量比去年同期大幅下滑了90%以上。

需求不断下降、客运收入暴跌、运维成本居高不下,随之而来的就是航企裁员潮和破产潮。根据民航资源网统计,目前全球已经有9家航企宣布破产或正在申请破产保护:

  • 3月5日,英国老牌支线航司Flybe正式宣布进入破产接管程序。
  • 3月23日,美国Compass和TransStates于同一天宣布退出美国航空市场。
  • 4月5日,美国阿拉斯加州最大航空公司RavnAir正式申请破产保护。
  • 4月6日,瑞典支线航司Braathens申请破产保护。
  • 4月8日,汉莎旗下的德国之翼永久关闭。
  • 4月20日,挪威航空四家子公司申请破产。
  • 4月21日,维珍澳洲申请破产托管。
  • 4月22日,德国支线航司LGW申请破产。

此外,欧洲航空业巨头德国汉莎航空和欧洲最大的法荷航空集团也开始考虑求助国家支援或者进入破产保护程序。根据公开资料显示,目前德国汉莎航空旗下90%以上的客机处于停飞状态,公司要维持运营每小时大约损失100万欧元。法荷航空情况也不容乐观,每天的损失大约在2500万欧元。

另据美国航空协会透露的信息,受疫情影响,美国航空业每月合计烧掉超过100亿美元现金,每架国内航班平均只有17名乘客,并警告如果航空公司将所有机票退款,包括不可退款机票或乘客取消的机票,“将会导致负现金余额,甚至破产”。

疫情之所以会严重冲击航空业,一方面是因为旅客锐减出行需求下降造成的收入严重受损,另一方面的原因还在于航企的特殊性,作为重资产行业,即便是停飞没有收入,一些固定及半固定成本仍需支出,这些支出能占到航企运营成本的一半。

根据国际航协的预测,第二季度航空公司的现金流支出将高达610亿美元,季度净亏损为390亿美元。国际航协理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亚历山大·德·朱尼亚克直言,无论航空公司如何迅速削减成本都难以逃脱疫情危机所引发的困境。如果没有采取及时的援救措施,二季度的现金支出及亏损将进一步掏空航空公司的现金流。

中国民航管理干部学院教授邹建军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航空安全、恐怖袭击对航空业影响最大,这次疫情直接导致了航空业供需关系严重失衡。大部分的航空公司只可以维持2到4个月,也就是说大部分航空公司已经出现无现金可用的局面,如果政府没有救助措施,航空公司可能在近一两个月会进入申请或者是宣告破产保护的高峰期。

03 国内航空已现复苏迹象,抄底时机到了?

疫情重挫航空业已然是共识。在境外航企挣扎求生的时候,国内航空公司日子同样不好过,根据中国民用航空局数据,因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一季度全行业累计亏损398.2亿元,其中航空公司亏损336.2亿元。

中国三大航发布的一季度财报也无一例外全部亏损,其中国航一季度亏损 48.1 亿元人民币,东航一季度亏损 39.33 亿元,南航一季度亏损 52.62 亿元,业绩下滑明显。

为了帮助国内航企纾困,自2月份以来,我国对航空业出台了一系列的支持政策。比如免征航空公司应缴纳的民航发展基金,对国际定期客运航班以及执行重大运输飞行任务给予资金支持,降低境内、港澳台地区及外国航空公司机场、空管收费标准等,当然还有政府补助,使得航企得以喘息。如国航一季度其他收益同比增41.92%,主要原因是政府支持性补助增加,而海航应交税费同比降低23.12%,则主要是由于民航局免征民航发展基金。

值得注意的是,在维珍澳航陷入破产危机后,有国际媒体报道称中国南方航空、中国东方航空和中国国际航空都在就可能收购维珍澳大利亚航空进行最后的谈判,但尚未提交正式报价,谋划将这家澳洲第二大航空公司收入囊中。这也证明,国内航空企业尚未到“直面生死”的危机时刻,甚至还想趁机抄底别家航空。

此外,中国航空市场正在逐步复苏也被世界所认可,国际航协认为中国新冠肺炎感染率已控制在很低的水平,其国内市场显现旅客谨慎出行的早期复苏迹象。另据Flightradar24的数据,中国新增确诊数首次下降后10天,内地航班数量便开始回升,但回升速度有限。

邹建军认为,从目前来看,航空业想要恢复基本上有三种设想,一种是v形,一种是u形,还有一种是w形。根据国际的数据,w形的走势可能性会比较大,影响要持续到2021年中期,甚至可能还会更长一点。

刚刚过去的五一小长假也印证了这个观点,根据交通运输部发布的数据,5月1日至5日全国民航运输旅客316万人次,同比下降63.8%;平均客座率为66.4%,同比下降17.3%;实际飞行39936架次,同比下降50.33%,表现仍不是理想状态。

可以肯定的是,航企艰难的日子还将持续很长时间,不论是退代金券保现金流还是依靠国家政府纾困,都不会是长久之计。如今,疫情防控向常态化发展,国内航企已经开始“花式”自救,比如调整业务至货运、转型电商直播带货,未来能否拼出新机遇、新前景,闻旅将会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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