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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育论场，作者丨陆思齐，编辑丨陈某凡

2016年一役后，竞选美国总统的方式仿佛也失去了固有逻辑。这届候选人跟上了互联网时代的沟通方式，懂得如何靠吸引眼球的口号频频上位，他们对“热点”的理解更深刻了。

6月和7月，NBC和CNN演播厅先后迎来了历史上最为拥挤的美国民主党总统竞选辩论，20位候选人先后登场讲述自己的政策立场。知名调研机构皮尤将此评价为民主党的“高光时刻”。数据显示，今年美国民众对民主党的初选关注度达到30年来的最高点，而多位候选人的施政方针也在社交媒体上频频得到曝光，引发网友讨论。

相关趋势指数则表明，这些舆论声量往往伴随着社会不良事件的出现走向高潮。

比如在六月七月连续发生多次“白人主义”枪击案后，对于枪支管理和种族政策的讨论热度达到顶峰。同样的政策话题还有边境移民问题，在媒体针对美墨边境上的儿童难民营进行相关报道后，社交媒体上开始了一轮对边境管理政策的抨击。而候选人们也很会把握舆论风向，比如在年初多州发生教师罢工事件后，总统候选人们开始登上教师游行队伍中央，宣布了一系列大额资助计划。

从2018年开始，美国教育的深层次问题接连出现，且大有积重难返的苗头。到了第三季度，候选人们开始集中登上媒体平台针对经济发展、医疗、教育等7大议题进行了政策陈述和演讲，我们也得以一窥美国未来5-10年的三大教育争议点：高等教育学费、助学贷款和教师薪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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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不下来的学费

美国的大学学费有多贵？

在TIMES发布的全球留学目的地排行榜中，美国以33691美元的平均学费占据榜首。而现阶段，美国精英阶层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过去几年，纽约时报、大西洋月刊等多家媒体集体针对美国学费问题发问，直指高等教育发展的畸形状态：一方面是学费的攀升，另一方面是高等教育学历的贬值。

自1963年以来，不同学历间的薪资中位数差距越来越大。高中学历能拿到的薪水明显趋少，2010年的收入还不如上世纪70年代。同时，与最高的博士学历之间相差超过6万美元

学历贬值问题广泛而深刻，学士、硕士、博士三个层级的学历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从统计数据中可以看出，上世纪90年代成为高等教育与中等教育的分界线。90年代以后，高中学历已不再具有市场竞争力，社会给予高中毕业生的薪资不断走低。而2008年经济危机也成为一个里程碑式的节点，博士学历开始贬值并在2010年左右回到90年代的水平。

无法否认的是，高学历仍然与高薪酬正面挂钩，高中、学士、硕士三者学历间的收入差距在扩大。这也理所应当地让越来越多的人在追求高学历这条路上势不回头。

但在美国社会，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负担动辄数万的学费。最新劳工数据显示美国人均年薪为43460美元，学费占比将近8成。面临个人所要负担的巨额学费，有16位民主党候选人已经提出了相应政策。

其中6位候选人认为大学应该免费。免学费政策的实施范围集中于四年制公立大学和两年制社区学院，比如目前民意支持率排在第二位的Bernie Sanders提议，将免除所有公立大学和社区学院的学费。根据他的说法，免除的这部分学费由各州财政承担33％，联邦政府则承担余下费用。

有5位候选人则主张“两年免费”政策，即延续奥巴马政府提出的免除两年制社区大学或技术学校学费，这也就变相地将美国公立教育延伸到14年级。这项方案也被目前民主党支持率最高的前副总统拜登所采纳，他认为兴办社区学院的经费可以从以往流失的税款中做出补偿，因此他同时主张在征税上更加严格。

但透过各大学校排名榜能看出，美国公立大学和私立大学在排名上存在差距。比如USnews近年来的前十名高校均为私校，排名靠前的公立大学当属加州教育系统的几所大学。因此免除公立大学学费对其他各州学生来说，也只是让他们有学上，能否上好大学的问题并没有得到根本解决。

当然，还有一些候选人已经不仅只关注免除学费这一方式，他们还提出了更具体的解决方案。比如Kirsten Gillibrand和Kamala Harris等四位候选人直接将学费问题引到了学生贷款上，他们认为解决贷款的问题才是有针对性解决美国穷人付不起学费的方案。

02

愈演愈烈的学贷信用危机

数据表明美国学生贷款已经跃居美国第一大贷，总额超过1.6万亿美元，平均每7个美国人就有1人身上背着学生贷款。

学贷规模的扩大和高昂学费有着正向关联。有的学生不仅只满足于就读公校，为了就读常春藤名校，他们也纷纷背上了贷款。而以藤校之一的哥伦比亚大学为例，其学费就高达59430美元，超过美国人均年收入一万多美元。

学贷问题背后更重要的是信用危机和可能随时触发的经济危机。因此也会有候选人热衷于在学贷问题上做出更激进的政策选择。

其中Bernie Sanders一枝独秀，提出颇为激进的免除所有学生贷款计划，呼吁取消联邦政府或私人贷款机构持有的1.6万亿美元现有学生贷款债务。

本月，美国众议院通过了总额为2.75万亿美元的2020财年和2021财年联邦政府财政预算案。按此估算，如果这项计划得到执行，意味着美国政府需要将一半的联邦和州预算投入到学贷中去。而另一方面，2019财年美国联邦政府预算赤字预计达1万亿美元，创2012年以来最高水平。

显然结合实际情况，大多数候选人选择以温和的方式稳步推进学生贷款问题的解决，以缓和现有矛盾的方式破除危机。在温和政策的选择上，大约有21位候选人表明了支持。比如包括前副总统拜登在内的16位候选人支持扩大现有的联邦政府免债计划范围。

根据现有的联邦政策，工作10年以上的联邦政府公务员即可得到了学贷债务免除或基于收入的部分免除。但据美国媒体报道，这项政策实际上“有名无实”，得到豁免的公务员数量寥寥，大多都因为繁杂的手续而被迫中止放弃。

因而前副总统拜登呼吁确保该计划足够固定并简化相关程序，并侧重于对教师的政策性帮助。目前，多位候选人已参与相关立法，他们共同寻求扩大联邦公务员扶持计划并为公共服务人士提供政策上的倾斜。

除了上述两种选择外，另有4名候选人提出取消部分学生贷款的计划。Elizabeth Warren提出对收入低于10万美元的借款人免除最高50000美元的学生贷款债务，其后根据年薪的提高依等级减少贷款的免除额。此外，有的候选人则认为可以通过补贴生活开支的方式间接帮助到低收入贷款人群体。

虽然在免除贷款的力度上各有立场，但最终都表明了无论联邦政府还是州政府，谁也不想轻易将钱拿出来帮助解决低收入群体所背负的学费贷款。然而有一项倡议却得到了一致支持，几乎所有候选人都在呼吁降低联邦贷款利率以降低贷款人的每月还款额。这也预示着在学贷问题上，未来看到联邦政府定向降息的可能性更大。

03

步步紧逼的涨薪

美国教师薪资的涨与不涨，最终结果已经明确。如若不涨，美国教育系统必将迎来更多罢工潮。在民主党的政策选择上，几乎所有候选人都支持提高教师工资，但只有少数人公布了其具体细节。

从民主党提出的薪资解决方案中也能大致划分出了两种阵营：一是以减税等方式的软性刺激计划；二是直接提高教师薪资的硬刺激。

前德克萨斯州众议员Beto O'Rourke将教师涨薪和学贷问题捆绑在一起，主张在公立学校工作超过五年的教师将获得全部贷款的减免，而其他教师则可在公立学校教学期间暂停偿还贷款，后面以工作年限进行抵扣。

另一位站在间接增收阵营的候选人Julian Castro则呼吁给予教师高达10,000美元的税收抵扣。

在教师薪资政策上，“硬派”阵营的Kamala Harris给出的方案覆盖面最广也最为激进。在年初的一项活动上，她宣布将每位老师的薪资平均提升13500美元。因为这项口号的提出，Kamala Harris的支持率迅速得到提升，民意支持率升至第4。但随着这一提案热度的下降，其民意支持排名也随之走低。

另外比较有看点的提案还包括Bernie Sanders提出为教师设定最低起薪6万美元。他还表示将向美国的富人阶层要钱，亿万富翁们将支付“相当一部分税款，以便我们的老师不会生活在贫困中”。

但其实大多数人都能看出这些提高收入的提案大多只是口号，因为多数候选人并没有提及这部分多出来的投入将由谁来给出。在当冤大头的问题上，联邦政府和州政府也显然有心无力，尤其是动辄人均上万美元的提升，将进一步加剧财政赤字。

而目前大多数进行罢工的州都处于财政收入平均线以下，“富者更富，穷者更穷”的现象如果不靠联邦政府统一推动解决，美国教育界的地域不公平现状只会愈演愈烈。

【钛媒体作者介绍：育论场（公众号ID：Edutal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