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课程实录：

我今天给大家带来的一个主题的分享，叫做与时代共演化。

丘吉尔讲过这样一句话，我觉得非常的，振聋发聩，这也是在上一个世纪人类的至暗时刻，二战，讲这样一句话，不要去浪费一场伟大的危机。危机危机，危中有机。当你看到了危险，我们恰恰看到了机会。当别人贪婪我小心，当别人小心，我贪婪。我想我们大部分能够迎来自己财富周期的，一定都是更多的是逆商反向的去思考这样的一个问题。

我是想说，其实地球的历史。我们今天在地球上看到任何一块石头，它诞生的历史可能都是数十亿年了。地球的历史有 46 亿年，有生命的历史大概是 34 亿年到 38 亿年。恐龙二叠纪、三叠纪、侏罗纪、白垩纪统治了地球 1. 6 亿年。一颗我们说陨石吧，巨大的陨石砸到了墨西哥湾，然后恐龙就不在了。你说恐龙那个时候用空调吗？恐龙有酸肽的问题吗？都没有。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人类仅仅就是统治了星球1万年。所以我一直都让大家，特别是劝下一代的孩子们，要学习生命科学，要学起没有人类的史前史，你就会明白，今天我们的很多问题其实都能迎刃而解。

人类本来就不算什么。 道德经里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马斯克说我见过很多人可以违反法律，我没见过谁可以违反物理定律的。归根结底，我们依然是按照，我们宇宙给出来的这样的规律，来行事的，这样的一个群体。所谓人定胜天是个伪命题，人定顺天，才是我们今天更应该去做的事情。要知道，哺乳动物最后登上了舞台，是因为在过去的生命，它们经历过了 5 次的大劫难，特别是在恐龙退场了以后，这些小型的哺乳动物，慢慢地才登上了今天地球生物圈的一个中央。

我一直说，最大的未必活下来，适者生存，从自然界到产业界其实都适用。很多人都在问我说这个病毒是变强了还是变弱了？其实如果您是做演化生物学的，病毒从来就没有强和弱，我们只是说它跟它宿主的适应性是更好了还是更差了。基因没有好坏，基因是跟环境讨论适应还是不适应。有如藏民到了深圳就醉氧，我们到了高原就缺氧。基因是好还是坏，看您在哪。

奥密克戎厉害吗？奥密克戎未必厉害，未必强，是因为人类也在不断地适应演化，因为我们整体的抗体屏障，我们对病毒的认知越来越多了，我们的适应性变强。能够意识到这个道理，就不用再去说它是强还是弱。这东西没有强弱，只是适应还是不适应。

250 年以来，我把人类的社会的大的机遇，包括它技术的峰谷，总之，不管是从纺织和蒸汽机，钢铁和铁路，电气和重化工，汽车和电子信息技术，一直到我们今天所从事的生命生物技术，他就是这样过来的。您无外乎就是在这哪一个时期出生的人，遇到了什么事，构建了什么认知，建立了什么世界观，怎么去认知世界，大概的区别就在此了。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并没有看到我们人类的这种愚蠢，因为我们的科技的进步而减少，反而因为这种科技太复杂了，造成现在阴谋论、带节奏、恐吓党越来越多，这是我很痛苦的。

疫情 3 年，我的第二个战场就是辟谣。要说清楚人类和微生物关系这点事儿，真是费死劲了。所以我想今天，我们还是要讨论我们下一个机会在哪。我想我们至今至少在座的各位，都经过了三次大的科技革命。首先就是工业技术革命，我们称之为这就算是工业制造。那个时代我们讨论的我们跟原子在起作用，你都是把原子折腾来折腾去。

然后我们突然就走到了所谓的电器技术革命，我们开始去折腾电子了。慢慢的，我们开始折腾比特了。信息技术革命，什么叫折腾比特？有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一个硬盘存满了数据和不存数据，它的质量一样吗？换言之原子的分享越便宜，一分享就叫二手的。比特，越分享越值钱。 一张照片，1亿人看这张照片就是一个现在 NFT 里最热的、最亮的仔。这就是很有趣的一个区别。

如果你今天问我，我们下一个阶段要做什么，我当然同意，新能源、新材料、外太空、脑科学。我可能更加感兴趣的就是生命科学。我想，如果我们完整的经历过周期，任何一次技术革命都会让一部分行业和就业消失。然而同时它们带来了更多的行业和就业机会，更多的人口。我们这个种群刚刚突破了 80 亿，包括我们有更高的人均预期寿命。

大家在讲很多医学问题的时候，一定把这个概念带进去讲，否则那就是 apple to banana，而不是 apple to apple。什么意思？我们在过去讨论很多的问题，说这个东西。 2000 年前，对， 2000 年前的预期寿命是 30 岁不到，今天的人均期寿命是快 80 岁了。我们以前说有很多的疫苗，打了以后是终身免疫，比如水痘病毒，都认为得一次一辈子就没事了。

后来我们知道， 50 岁预期寿命的时候，对。 80 岁预期寿命的时候，不对。 这么多老人为什么现在又开始做带状疱疹了？带状疱疹的病毒是什么？还是水痘病毒。只不过活到 50 岁的时候，你的免疫力压得住，活到 70 岁，压不住。所以大家重新开始打带状疱疹疫苗。活久见呐，兄弟们。不是病毒变得快，是我们见得少。

我们不是第一次遇到新冠病毒，只是人类第一次有机会拿着核酸检测的测序仪，拿着 PCR 去盯着它看。 大家都觉得像一个新鲜事一样。所谓少见多怪，在各个行业都一样。没有经历过一个完整的资本危机、资本周期的时候，大家可能把握不住那个机会。同样的，如果没有全世界经历过一个如此精准的基因组学、分子生物学、免疫学、病毒学、公共卫生，杂糅的，这样的大的教育，我们人类是很难对这几十亿人，同时给他讲出正确的知识，包括你讲了别人也不信，但是我们必须要承认，人性当中依然是有善良天使的。我们人类经过了无数次的大的危机，到了今天，我们的确有了更多的文明，包括我们的战争和暴力在减少。从这个意义上讲，我还是相信，科技是向上向善的。科普，天然就是一个最好的公益。

下一次技术革命是什么？当然是生命科学，当然是生物技术产业。我想说，如果做生命科学的，大家可能要记住的，在生命科学当中，唯一不例外的就是例外。你给我讲出任何一个事情，我可能都能给你举出一个反例。这个例外就是我们说的遗传而变异，它是我们生物演化的动力。我们不会被任何一种病毒或者是细菌干掉，因为他们要寄生。如果把宿主都干掉了，他们又在哪呢？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一起跟病毒和谐共生了差不多几十亿年，从其它的多细胞物种开始。所以我们如果能理解这一点，我们在面对今天很多的问题，尤其是幸存者偏差，或者不幸者偏差，可能大家就会有一个更加宏观和全局的认识。

大概最近这一个季度，我听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所谓的不确定。我特别想笑，我说难道你告诉我，在过去你觉得都是确定的吗？难道只有今年是不确定的，明年就确定了吗？在任何一刻回头看都是确定，往前看都是不确定。因为现在人类的很多的形式，并非可以是预测的，有些东西我们也搞不清楚。从这个意义上讲，只有把时间的尺度放长，我们才可能看得会更清楚。

我特别想强调一句话，所谓的创新，不一定是要高科技创新。我现在看到很多中国的创新，实际上是在低技术创新。组合式创新，它有效，它有更高的效率和价值。创新不是无中生有，创新是乱中生有，创新从来不来自真空，创新是来自混沌。如果大家能理解这一点，你就会明白，我们永远都能在危中见到机会。

再用一句丘吉尔的话:

你能看到多远的过去，就能看到多远的未来。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有一段时间，我的感觉都不是人跟病毒能不能共存了，是持不同见解的人到底能不能共存了，我们的差别怎么会这么大？后来你就会明白，为什么即使一个特别正确的知识，但是它要经过一个普及，还是要很慢的。这就是人类历史的韧性。这也是这些先行者注定孤独的这样一段时间。 我想说，先不用说你对未来清不清楚，我们非常大的问题是，对过去你就没搞清楚过。

昨天是个什么日子。昨天是苏联，当年前苏联入侵阿富汗的日子，大家清楚吗？苏联解体是哪一年，大家知道吗？其实我们对后面的，过去的事情，有很多都是不清楚的。然而我说了，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如果你们意识到了新冠病毒在 2.5万年到3万年前就已经跟人类的祖先交过手了。我们平时引发的感冒有差不多 1/ 3 是由普通冠状病毒引起的。我们今天再面对一个新的冠状病毒，你还会觉得奇怪吗？ 新冠终会成“旧冠”，我们注定是古人。

不要让后人看我们，就像看 1918 年大流感一样的那么傻。所谓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只有充分的去了解我们整个社会的演化史，我们所有的多细胞生物和病毒和微生物之间的交互时，我们可能才能更加笃定地去相信,这次疫情终究会走出来。

我在华大已经有 21 年了，华大成立了 23 年多了。我今天说一句话，什么叫机会？我相信在座的很多人，特别是做实体的，您肯定是深有感悟。所谓机会，就是在别人没看好的时候,躬身入局。那,什么叫成功？不过是长久的坚持正确的事情，经历时间的检验。所谓鸡叫了天亮，鸡不叫天也亮。天亮不亮和鸡叫没关系，问题是天亮了谁醒着？不要觉得日出就是光明，太阳不过就是一个辰星。只有所有的人都醒悟了，我们的光明才会到来呀。 某种程度上讲，只靠可见光,认知世界是错误的。如果是做自然科学的，要明白数学对就是对的，物理对,就是对的。所以我经常也去看身边非常多的优秀的这些企业家、经济学家、各位学者。

其实大家都明白，大部分人是因为看见才相信，而少部分人是因为相信才看见。我们能看到很多人，永远在唱衰，悲观者往往正确，不做肯定就不错，但是最后成功的，能有大成就的人，他们天然都是乐观的，自信者才会成功。括号（这个比例极低）。所以，要爱护企业家，真的是，爱护民营企业家，真的是。他们不容易，他们真的不容易，尤其在深圳这片沃土上，再回顾我们改革开放 40 多年的时间，群星璀璨，群贤毕至。为什么有呢？我们尊重了基本的规律。

古今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苏辙的《晁错论》这句话讲得太到位。很多的时候我们都是在拼，其实都不行了。就看不行的时候，你能不能还比别人多坚持一秒。

最近很多人，前一段时间封控，这段时间发烧很痛苦，我每天基本上快变成半个郎中了，不断地去安慰。这时候我给大家讲的最多的一句话，如果你觉得你的前面有阴影，你认为有阴影，因为你还相信有光。

凡事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样子。如果前面有阴影怎么办？立即回头，因为您的背后有阳光。我们要向光而行，而不是往一条道，走到黑这条路上去。要知道，一个人凡事找外因， 10 年都是一个样子。

凡事找内因，每天都是新的样子。 为什么说这句话？现在我们太多的问题，靠谁呀？反求诸己，只能求追你自己。只有把自己变成确定，才能够去对抗所谓的不确定。我们为什么开始害怕了？

其实我们今天面临的害怕也是多个因素在一起杂糅的。有国际形势的问题，有经济下行的问题，有疫情的问题，也有科技知识大量爆炸的问题。我想说，世上没有真正恐惧的事物，只有尚未被认知的事物。居里夫人这句话 100 多年前就点明了。

所谓知之越深，畏之越浅。 很多人说尹哥，你焦虑吗？我说其实没有谁，可以完全不焦虑。解决焦虑的办法对我来讲就 8 个字，多学知识，少听道理。大部分都是主观的，知识大部分都是客观的。知识多了，就会涌现，就会蜕变，就会升华，就会让你知之越多，而畏之越浅。

如果天天都被一群吓尿体的人带着走，我们怎么过呢？我特别讨厌的一种是提出问题却不解决问题，只怯邪、不扶正，把你吓唬了半天，怎么干？没议。我不希望我们这样的一些舆论的氛围，这样带节奏的氛围还会特别的多。要知道，学习从来就不会让一个人变得全职全能，学习却可以让一个人不再害怕未知。什么是教育？当我离开了学校，把书本全部忘掉，剩下的东西就是教育。

什么叫不害怕未知？即使我面对一个完全不知道的体系，只要那个东西还是用人类的语言写的，我就有本事找出一条路。这个东西就强调的是你个人的修为，个人的道行。你简单，世界就是童话。你复杂，世界就是迷宫。有的时候实在是，我们自己把自己搞得太惨。

我身边有很多胡思乱想的小家伙，我说有一种思考的高度叫不思考，不去思考。在这一刻，你没有资格思考或者不值得思考的问题。 想一想各位，我们都曾经年轻过，我们都曾经青葱过，我们都曾经就像一个特别对世界充满了憧憬的一个人。能不能大家一起去重拾日拱一卒的欢喜，放下自己沉重的身份，每一天都让自己去开心一些。

我经常劝很多的老板，这是前两天给制造业的老板写的一句话。别老觉得你的孩子不结巴就怎么样了，老板也别把自己当回事。所谓圣人不死，大道不止。当你下去了，你的后代不接，也自然有人去接。

在这个过程中，好好地去享受当下，好好地去想一想我们如何还能更好地为社会去创造价值，才是我们要思考的内容。 我想说今天的科技，生下来各位遇到的科技，你会觉得理所当然。我家的老二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物理按键，看到一个屏就上去点，她只见过触屏，这就叫理所当然。

在座的各位在 20 岁时候遇到的科技，我相信大家都会欣然尝试，连夜去搞清楚了，连夜就被一个特别复杂的东西弄明白了。而到了 30 岁， 40 岁时候遇到的技术，您就开始半信半疑了。基本上问我的都是这样。到了 60 岁以上的时候，我们往往就会说这是异端邪说。在座的各位都有家族群吧？这个能吃，这个不能吃怎么样。

很多吧？我为什么走上了科普的道路，因为我要面对一个几十个人的大家族群，每天辟谣辟多了，他们都认为我不笑了，我只能做成节目，把节目往群里扔。我不是针对他来讲的。大概如此。技术变了吗？技术没变，谁变了？你老了，多给年轻人机会。

有一种衰老叫做：对技术已经不兴奋了。这是我们评点，一个人，当你的大脑开始衰退了，你只会用过去的经验办法，去想今天的问题。面对未来，你好像已经不知道再去学习一些新的路径。其实，每一个人都应该把终身学习作为一个核心的内容。记住，世界是您的，也是我的。归根结底是身体好，活的久的，活久见。如果大家能明白这一点，不管什么样，我们还是应该好好睡觉，保持乐观的情绪，或者达观的情绪，做适度的运动。能跑赢 1% 的人，你可能就赢了几百万人了。 在小王子这本书我看完了以后上一课。

埃克苏佩里的这句话，我印象特别深刻。

如果你想人们去造一艘船，不要雇人去收集木头，不要发号施令，也不要分配任务，只需要把他们带到海边，激发他们对海洋的渴望。

所谓创新，是自由之子，却是繁荣之母。顶层的创新是设计不出来的。每一个科学家的那一小步的创新，是因为它无框。比如在盗梦空间里有一个经典的桥段，我让你忘掉大象，你现在想到了什么？想到了大象，这是不可能的。我们需要给今天的创新更多的自由的环境，我们需要多给年轻人机会。 世界上最大的监狱，其实就是人的思维意识。

我们每一个人一生，就是对抗自己认知局限的过程，而我们背负最沉重的负担，就是我们脑中的想法。然而，菲茨杰拉德讲过这样一段话，你是否拥有一流智慧？在你的大脑中是否允许两种截然相反的思想，你仍可以并行不悖。这句话其实我第一次读的时候想了半天，后来，田涛我的好朋友最近出了一本书，他总结了一下。我在这里拾人牙慧，给大家一起对一下号。

所谓卓越的企业家，都是悖论主义者。他们具有强大的非理性能量，拥有狂热的激情，同时也拥有近乎冷酷的理性。他们是冒险家，同时也是保守主义者。他们有罕见的使命精神，也是极端的现实主义者。他们是不可救药的乐观派，同时也常具有更加强烈的忧患意识，是秩序主义者，又崇尚自由，无不具有强烈的扩张性，但大都也拥有难得的收敛性。他们都会讲故事，情绪上很易感，很容易煽动自己与感动他人。但无一不是孤独者。

各位对一对是不是就这个样子？我们为什么人类群星璀璨？其实就是在这样一种矛盾体系当中，使得我们，终究走出了，若干可以在漫长的人类史上，堪称那些坐标的人物。所以我也经常会用科技来对照自己。比如跟光速相比，我肯定是一个龟速的我。

来的路上，我用牛顿定律看着 GPS 去计算着自己自驾的时间，但明白我只是相对论当中的一个低速物体的特例。 再比如跟粒子相比，我当然很宏伟了。每天早晨，我利用光学在镜中看着无比对称的自己。但是我明白微观它既不守恒又不对称，又再比如和大肠杆菌比， 20 分钟就一代。我当然是一个长寿的个体。每天早晨醒来，我相信都仿佛如昨。但是我却明白基因的突变在实时地发生。

我跟您一样，我们终将迎来肉眼可见的衰老。所以我跟很多科研工作者一样，我在天人交战当中去思考着概率、混沌和涌现，又在无可奈何中去追求着确定真理和美好。黑夜给了我们黑色的眼睛，我们终将要用它去寻找光明。

我想说，不要再去讨论未来确不确定，那就是一种不值得思考的问题。没有人可以掌控未来，但未来不过就是当下的积分。对，所以所有人都可以把握当下未来的微分，对吧？所以每一个微分都把握住了，每一个积分自然就成了。也就是把握当下，就是把握未来。讲一句大白话你怎么过今天，你就怎么过一辈子。从这个意义上讲，预测未来最好的方式就是创造未来。希望在新的时代到临之际，邀诸君与时代共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