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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GPLP，作者 | 三石

A股史上最大电信诈骗案诞生了。

1月14日，海普瑞（002399.SZ）发布公告称，全资子公司Techdow Pharma Italy S.R.L.（下称“天道意大利”）近期遭遇犯罪团伙电信诈骗，涉案金额约1170余万欧元，约9180万元。

海普瑞在公告中表示，案发后该公司第一时间向当地警方报案，警方已立案并开展案件调查办理工作，同时全力配合警方工作，争取最大限度避免损失。

值得一提的是，海普瑞2023年前三季度营收为40.63亿元，归母净利润为1.43亿元，归母扣非净利润为8535.03万元。这意味着此次海普瑞被骗金额比其2023年前三季度的归母扣非净利润还高。

1月15日，海普瑞收到关注函，被要求成立专项工作组，必要时聘请第三方专业机构对该事件进行全面调查，该公司应采取一切必要法律手段追回有关资金，切实维护资产的安全和完整。

海普瑞回应表示，犯罪集团经过长时间的周密布局，以电信诈骗的形式实施诈骗行为。具体案件侦破细节根据警方侦破案件需求，目前无法对外透露，以免影响案件侦破。

1月15日，A股开盘后，海普瑞跳空大跌，盘中最大跌幅逼近7%，并创出近10年新低，最终收跌4.92%，总市值仅为150亿元左右。

被骗近1亿，前三季度白干？

海普瑞于1998年在深圳南山成立，是一家拥有“A+H”双融资平台的领先跨国制药企业，也是全球最大的肝素钠原料药企业及全球第三大依诺肝素制剂企业，产品在全球多个国家和地区销售。

近年，海普瑞的业绩并不稳定。2018年、2019年，海普瑞仍保持两位数以上的归母净利润增速；2020年、2021年，海普瑞的归母净利润分别为10.22亿元、2.33亿元，同比分别下降2.1%、77.16%，增速由正变负。

2022年，海普瑞实现营业收入71.59亿元，同比增长12.48%；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7.27亿元，同比增长201.96%。其中，肝素产业链业务同比增长9.8%，实现销售收入58.84亿元。

受肝素行业去库存、投资项目公允价值变动等影响，海普瑞2023年业绩开始下滑。前三季度，海普瑞实现营收40.63亿元，同比下降24.69%；实现归母净利润1.43亿元，同比下降78.05%；实现扣非净利润8535.03万元，同比下降86.39%。

对于业绩下滑，海普瑞表示，营业利润大幅下滑主要是毛利额减少，同时投资损失增加，汇兑收益同比较少所致。

此次遭遇电信诈骗的天道意大利，是海普瑞旗下依诺肝素钠原料药及低分子肝素制剂出口商。

按照当前汇率，海普瑞此次涉案金额约9180万元，比其2023年前三季度的扣非净利润还高。

值得注意的是，海普瑞2021年、2022年和2023年前三季度的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分别为-0.07亿元、-7.57亿元和-2.34亿元，连续净流出。如果上述被诈骗款项无法追回，海普瑞可谓雪上加霜。

海普瑞在公告中称，该公司管理层严肃对待此事，已派人前往子公司处理该事项。由于案件正积极侦办中，结果尚无法确认，或对2023年度财务报表造成潜在影响。

对此，投资者反应激烈。资本市场分析人士指出，上市公司遭遇电信诈骗的案例此前也有发生，但涉案金额如此巨大的极为罕见，是否能够追回，能够追回多少，依然不得而知。

积极出海，拥有30家海外子公司

海普瑞主要生产肝素钠原料药，客户包括世界知名的跨国医药企业，如Sanofi-Aventis、Fresenius Kabi、Novartis等。另外，海普瑞还顺利通过美国FDA及欧盟CEP的药政批准，并且是美国药典标准修订的主要参与者和标准提供者。

2023年中报显示，与海普瑞有参控股关系的公司有53家，超过30家为海外公司，遍及美国、瑞士、荷兰、英国、西班牙、德国、波兰、意大利、开曼等国家。

海普瑞曾表示，该公司在波兰、意大利、德国、西班牙、英国等欧盟和非欧盟欧洲国家，通过自有营销团队对目标客户进行学术推广，直接参与当地医院和零售药房的招标，获得业务机会以后直接进行销售或通过当地分销商实现销售。

同时，海外经营能力也是海普瑞的核心竞争力之一。2022年，海普瑞营收为71.59亿元，其中来自国外的营收为65.1亿元，占比达90.92%；2023年上半年，海普瑞营收为27.13亿元，其中来自国外的营收为24.12亿元，占比达88.91%。

从产品来看，海普瑞肝素钠以及低分子肝素钠原料药2022年营收占比为37.35%，制剂占比为44.84%，上述两类产品的毛利率分别为27.74%和35.32%。

天道意大利是海普瑞在意大利的间接全资子公司，也是依诺肝素钠原料药及低分子肝素制剂出口商，旗下依诺肝素钠注射液是首个获欧洲药品管理局销售许可的依诺肝素钠注射液生物类似药。

目前，天道意大利的产品销往全球40多个国家和地区。2023年7月，海普瑞曾发文称，迄今为止，作为天道意大利的独资股东，天道医药已经在欧洲累积提供4.5亿支依诺肝素钠注射液。

对于此次被骗，海普瑞表示，该公司生产经营情况目前一切正常。此次事件暂时没有对2024年业务产生重大影响，将一如既往与各方展开正常业务。

出道即巅峰，股东减持套现超17.35亿

近年，海普瑞在资本市场默默无名，但上市之初却曾被业界称为“股王”。

海普瑞于2010年5月6日上市，发行价为148元/股，市盈率为72.5倍。上市首日，开盘价为166元/股，最高价为188.88元/股，比贵州茅台当时的股价还要高出近50元/股。

值得注意的是，海普瑞A股上市时募资57.17亿元，实际募集资金比募投项目所需资金多48.52亿元，成为名副其实的“超募王”。之后，海普瑞又在港股募资38亿港元。

按上市当天的收盘价计算，海普瑞创始人李锂夫妇身价一度超500亿元，超越当年《福布斯》杂志公布的中国首富宗庆后（约478亿元），成为中国新首富。

不过，海普瑞的股价没有帮助两位实控人保住“中国首富”位置，几天后海普瑞股价跌破发行价，短暂的“股王”神话就此终止。

如今，海普瑞的A股市值为150亿元左右，较历史最高市值750亿元已经跌去600亿元；股价更是从当初的188.88元/股跌至如今的10元/股左右。

另外，在上市后14年间，海普瑞股东累计减持套现超17.35亿元，而且基本都被高盛子公司GS Direct Pharma Limited套现。在上市后第三年，该公司就已经清仓，以3700万元成本套现超17.35亿元，回报率超45倍。

面对高盛减持套现，海普瑞实控人李锂夫妇曾承诺3年不减持。不过，二人也开启了10余年的分红计划。因为李锂夫妇合计持有73.99%的股份，大部分分红都进了自家腰包。

海普瑞遭遇巨额电信诈骗，在业界看来，这说明上市公司相关企业的内部管理制度存在重大缺陷，对于资金管理有明显的流程漏洞，才会导致资金被骗。

对此，海普瑞称，该公司亦在谨慎审视这一突发事件，积极采取措施加强内部控制管理，并加强对子公司的风险管理，提高规范治理水平，提升风险防范意识，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