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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电厂，记者 | 刘亚丹，编辑 | 高宇雷

官方抖音账号粉丝240万，产品同时被交个朋友、金星等抖音博主销售，虽然产品胶原蛋白肽实验结果存在争议，但“五个女博士”还是成为今年美容口服液行业的“黑马”。

五个女博士所属公司是北京青颜博识健康管理有限公司，3月份其销售额突破3000万，主要产品就是口服胶原蛋白肽。这家公司对外宣称创始人是北大毕业的5位女博士，前期靠着“北大女博士”的光环营销和抖音流量扶持，这款产品在抖音上迅速出圈，目前已经在北京开出第一家线下店。

在胶原蛋白肽的宣传中，“延缓衰老”、“变白”、“祛黄”等等宣传屡见不鲜。但是在科研界，胶原蛋白肽是否能够有上述功效，还存在争议。相关科研报告存在样本过少、实验控制变量不严谨、动物实验尚未适应临床等诸多问题。

“人体内的胶原蛋白都是细胞合成的，与吃胶原蛋白无关。吃胶原蛋白并不能直接增加体内胶原蛋白合成。口服胶原蛋白之所以成为流行的医美方法，与厂商的营销宣传密不可分，但更主要的还是消费者缺乏生命科学基本常识。”海南博鳌医疗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邓之东告诉电厂。

而细究“五个博士”的博士背景，可以发现在股权结构上，真正的博士占股非常少，几乎不到1%，公司也获得了华映资本的投资。目前天猫官网上，“五个女博士”也只有4位博士出镜。

即使目前“五个女博士”更名为“青颜博士”。但是依然掩饰不了其早期靠“北大”光环营销的事实。

至今，在北大医学部网站上，还挂着其在2020年发布的声明，该声明称：“我部从未与北京青颜博识健康管理有限公司、抖音账号‘五个女博士健康美肤’等进行过任何形式的合作及成果转移转化，对于上述主体及人员以北京大学医学部名义通过网络或其它形式宣传其产品的行为，一经查实我部将严肃处理并保留诉诸法律的权利。”

与此同时，消费者喝完“五个女博士”后发胖、生理期紊乱、掉头发等不良反应却一直出现。

胶原蛋白肽是如何流行起来的？

近些年，胶原蛋白一直是美容产品行业的宠儿。今年3月开始，主打补充胶原蛋白肽、美白等功效型饮品的新晋品牌“五个女博士”开始在抖音上走红，其3月份销售额突破3000万，成为当月抖音食品饮料品牌TO8。同时在今年618中，“五个女博士”更是登上天猫胶原蛋白热卖榜TOP1。

“女孩子们别犹豫了，如果男士们你在我的直播间拍这个青颜博士胶原蛋白肽。随着年轻的增长体内的胶原蛋白逐渐流失，皮肤干燥、出现细纹等等……基本上和我们家一瓶就够了。”这是金星直播间里关于“五个博士博”的推荐。

2005年开始，口服胶原蛋白饮料开始在国内流行，在主流口服胶原蛋白市场，日本的Fancl、资生堂、DHC是常见的品牌。以Fancl的产品为例，其一款明星产品线下店一盒368元、一盒10支，而消费者一天就要喝一支。也就是说1000元左右的产品，也只能够吃一个月。

“像皮肤的话，胶原蛋白它是占了70%的，胶原蛋白随着咱们年龄的增长是逐渐在流失的，那及时补充胶原蛋白，可以保持咱们皮肤的这个弹性和紧致。”北京SKP商场Fancl的一位销售人员告诉电厂，他们的产品可以抗衰老、增加皮肤弹性、恢复光泽、紧致毛孔等等。类似“有客户十年如一日的年轻”的言论在胶原蛋白产品的宣传中屡见不鲜。然而无论是胶原蛋白，还是胶原蛋白肽，其是否能够被皮肤吸收并转化为弹性和水分，在科研科依然存在很大的争议。

口服胶原蛋白后，这种大分子的蛋白质其实并不会被人体直接吸收，它会先到达我们的胃和小肠，被分解为人体可吸收的氨基酸和肽，然后再通过肠道被吸收进血液、运输全身，最后被皮肤吸收的比例微乎其微。

基于此，目前更多的产品都主打“胶原蛋白肽”，比如五个女博士的相关推荐中，就经常提到“胶原蛋白肽”分子更小，容易吸收等。

电厂记者发现，目前关于胶原蛋白肽的研究很多以猪或者老鼠为实验对象，缺少临床实验。比如，2006年日本北海道酪农学园大学的Naoya MATSUDA等发表的一篇科研结果发现，吃了胶原蛋白肽的猪单位面积的成纤维细胞数显著增多了，胶原蛋白纤维密度变高、直径也变大了。但是是否增加胶原蛋白，或者让皮肤“内外焕发光彩”却无法证明。

“确实有不少动物研究发现，服用胶原蛋白肽之后可能会增加皮肤水分和弹性，但并不会直接增加胶原蛋白含量。目前整体的情况是，凭着这些并不全面的实验结果，各种胶原蛋白肽的保健品卖的风风火火。但是这些研究对于人体的可靠性目前还很难给出最终的评价。有可能你吃进去的胶原蛋白肽被吸收了，但是吸收的效率比较低。”北京安贞医院心外科主治医师白辰称。

消费者：发胖、生理期推迟、腹痛

与此同时，消费者关于“五个女博士”的不良反应却从未停止过。

消费者准准告诉电厂，她吃完4盒“五个女博士”之后，胸胀痛、腹痛。“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属实没有那么严重过，跟怀孕的感觉一样，然后就断了十天。”十天之后再试吃，她发现胸胀痛的反应又再次出现，于是她最终选择把剩下的产品退回给商家。

在小红书上和抖音上，消费者更普遍的负面作用反应是失眠、长胖、掉头发、生理期推迟或者紊乱。一位消费者告诉电厂，她喝完40瓶之后体重增加了6斤，这期间她还规律的去上瑜伽课，并且并未暴饮暴食。等到她把五个女博士停掉之后，体重也慢慢减回4斤。

白辰透露，有些胶原蛋白肽为了增加效果,可能会添加雌性激素。

而五个女博士回复电厂，消费者出现的“长胖”、“生理期延迟”等现象，其实与很多因素相关；熬夜、焦虑、精神紧张、营养膳食不均衡等综合因素都有可能引起上述现象。

“我们五个女博士的产品可以提供相关完整的检测报告，以证明我们的产品没有添加雌性激素。”公司回应电厂称。

头豹研究院发布的《2021中国口服美容行业概览》预测，2022年中国口服美容市场在全球市场的占比将达到28%。万亿的市场刺激了不少品牌的涌现，也包括五个女博士。

不久前，五个女博士品牌正式开启线下销售渠道，第一家实体店登陆北京，正式揭开“线上+线下”的双链销售道路，同时推出的胶原蛋白维肽C饮品、每日亢糖植物饮品、胶原蛋白肽EGCG饮、白密码运动恢复饮料等多款产品。

北大“五个女博士”去哪儿了？

“五个女博士”的走红，和其团队至始至终宣传的“北大博士”光环脱不了关系。

这“五个女博士”分别指姜珺、王雨辰、闫慧敏、文佳和陈媛媛，他们分别是北大毕业的营养学、药学、皮肤科、妇产科和中西医博士。 

但是早期2020年，北大医药部就发文称其未与“五个女博士”进行过任何形式的合作及成果转移转化。“对于上述主体及人员以北京大学医学部名义通过网络或其它形式宣传其产品的行为，一经查实我部将严肃处理并保留诉诸法律的权利。”该文称。 

五个女博士抖音账号中多次提到，公司不懂营销。但是在今年5月份的五个女博士官方旗舰店中，其视频标签依然有“北大女博士”，且多个视频中标签“北大”，讲述北大女博士直播间卖货。 

电厂了解到，今年5月份，女博士的直播团队还在业内分享过“如何低成本入局抖音”的经验。团队对于抖音的运作和营销并非不懂，相反他们海量看过竞品内容，分析过市场需求，研究过投流的费比，甚至对评论区也一板一眼的分析过。

但是从“五个女博士”的主体公司——北京青颜博识健康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京青颜”）的股权结构来看，姜燕飞为疑似最终控制人，占有近42%的股份（公开报道显示，姜燕飞疑似为姜珺改过的名字）。而其他四位博士王雨辰、闫慧敏、文佳和陈媛媛等并不在股东行列。所谓的“五个女博士”实际只有一人，公司其他股东也多为投资机构。

如果说五个博士一起创业，其余四人却几乎不占股份，确实很难令人信服。只能说，其余四个博士，更像是公司的博士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