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妆素颜》(20):还记得年少时的爱恋吗?

揭秘公关和传媒圈的一部小说,媒体、公关、阴谋、性、交易⋯⋯中国首部以真实互联网与媒体为原型的商战职场剧,“钛小说”及“人人都能写电影”联合揭幕,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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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高洋 白沙在涅

做人,到底应该是出淤泥而不染,还是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让女人花陷入漩涡的始作俑者,《黄河商报》的记者高洋原本在华视工作,一直不愿随波逐流。在华视这个大舞台,同时也是一个大染缸中,高洋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不求闻达,唯求独善其身。大学毕业后,高洋就进了华视电视台这个让人倾慕的单位,他也为此兴奋过,要大展一番拳脚。可时间长了,他就不这么觉得了,自己虽然在外人看来很风光,却终究只是华视里面的三等公民。华视的雇员主要分为三个等级,第一个等级是台里聘的,算是事业单位编制;第二类是频道自己聘的,华视下面有十几个电视频道,各自频道都有自主招聘权,虽然不是终身制,但也是和台里签的正式合同;而更多的人属于第三等级,就是各个栏目在外面成立的公司,以劳务输出的方式在台里工作。高洋还好属于第三等级,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各种闲杂,那就是更加的朝不保夕了。

高洋在华视经济频道里一直做新闻类栏目,主跑快消品行业,主要是以暗访的方式呈现专题片,因为长期在各地出差,所以真正在台里的时间并不长。华视的山头意识还是比较强的,高洋虽然进入华视的时间不算短了,按理怎么也要找个靠山。可高洋自持一介书生,不屑于陷入那些迎来送往,加上老出差,在台里的时间也不太多,就总是给人一种甚是清高的感觉,因此高洋并没有和谁有太多的亲近关系,只是埋头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领导吩咐什么就做什么,做出来的片子因为各种原因不播出也没有太多意见。

就这么在华视勤勤恳恳做了三年,高洋没想到去年华视的人事大变动居然会波及到自己。自己的栏目被另外一个制片人拿下,原来的制片人调走到其他频道。前一个制片人临走前把自己的亲信带走了,不太说话的高洋很明显不属于这个山头。新来的制片人也带来一拨人,更显然高洋也加入不了这个新山头。尴尬的在台里干了三个月,高洋选择了回郑州老家,离开这个他怎么都买不起房子的城市。

北京那套永远买不起的房子,也意味着一段爱情的终结。高洋在大学的时候,就有一个女朋友,孙蓉蓉。孙蓉蓉比高洋小一岁,两人从小就认识。在郑州纺织厂的职工小区里,一直有两位让其他小伙伴头疼的楷模,男的是高洋,女的就是孙蓉蓉。男生家长会对孩子说,“你看看人家高洋”,而女生家长对孩子的话就变成了“你看看人家孙蓉蓉”。两人在别人嘴里是一块提及,但是彼此却并不熟悉,只是互相知道对方,上学碰面的时候,会点个头、笑一下作为示意,从没说过话。

孙蓉蓉比高洋低一届,高洋考上哪个重点高中,孙蓉蓉也紧跟着考上;高洋选择了学文科,孙蓉蓉也选择了读文科;高洋在年级拿第一名,孙蓉蓉也紧跟着拿第一名。高洋一直留意着孙蓉蓉对自己的亦步亦趋,心中虽有情愫万缕,却总怕误了别人心意落得笑谈。加上自己家庭环境一般,父亲只是纺织厂的技术工人,母亲是家庭妇女,孙蓉蓉的父母好歹都是纺织厂的干部,高洋也一直只是在心里想想,深感高攀不上,“我这癞蛤蟆还是埋头苦学吧,别惦记着天鹅肉了。”直到大二那年暑假回郑州,已经考上中国传媒大学现代传播专业的高洋才知道孙蓉蓉一直在等着自己开口,因为孙蓉蓉居然考大学也追随了自己的脚步,报考了中国传媒大学。

高洋一直记得听到这件事的那天晚上,他把自己关在房间一通乱想,手边还拿着那本激励自己无数次的小说《平凡的世界》,却怎么也读不进去。高洋脑子里只有一个身影,那就是孙蓉蓉,她的一颦一笑,一抬首一投足,几年来积攒的记忆碎片在此时拼接了起来,脑子里的孙蓉蓉好像活了,千般袅娜,万般旖旎,倏尔一回眸的莞尔一笑,妩媚尽显。高洋坐不住了,他想去问个明白。穿鞋、更衣、下楼,绕过几栋旧楼,小区里稍微新一些的楼就是孙蓉蓉家的所在。高洋一直知道孙蓉蓉住在哪个窗户里,他曾经在那个窗户下,看见过孙蓉蓉梳理自己的一帘秀发,高洋也无数次的绕点小路就为了从这个楼下过,就为了再看看那个窗户,看她是否还站在窗前。

因为是夏天,家家都开着窗户,虽然已经晚上九点了,楼下也依然坐着纳凉的人,在闲聊着厂里的家长里短,纺织厂的两位退休老人还在一个昏暗的街灯下摆着象棋,挑灯夜战。高洋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像电影里的经典镜头那样拿石头去打孙蓉蓉的窗户,而是直接上了楼。

开门的是孙蓉蓉的妈妈常姨:“是高洋啊,怎么有空来家里了?”高洋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孙蓉蓉的家里,布置的古朴典雅。“阿姨,我来找蓉蓉。”孙蓉蓉听到是高洋,急匆匆的从屋子里出来了,对着她妈说:“妈,你先回屋,我和高洋出去走走。”

孙蓉蓉的妈妈听到女儿这话特别惊愕,乖巧的女儿从来没有晚上出去过,看着女儿也长大了,尤其是在女儿报考的时候,也隐约猜想过女儿的心意,就算没什么感情发展,估计以后女儿还靠着眼前这位憨厚的大哥帮忙拎包呢,也就没再阻拦,说了一句:“早点回家。”转身又吩咐了高洋一句:“一定把蓉蓉送到家门口。”

孙蓉蓉穿好鞋,孙蓉蓉的妈妈又回趟屋子,拿了一部手机给她:“你拿着我的手机出去吧,记得接电话。”

高洋和孙蓉蓉下了楼。那天是晴天,抬着头能看见满天的星斗,夏日的晚风吹着柳稍儿簌簌作响,合着草丛里的昆虫鸣叫,吵得困意倦浓的月牙儿都躲进了薄云之中。两人就在楼四周转悠着,高洋问了孙蓉蓉考试成绩怎么样,上的哪个专业,孙蓉蓉回答考的不错,志愿也报完了,和你一个学校。高阳又开始介绍自己的学校,哪门课程好学一些,哪个老师的课一定要听,哪个食堂便宜又可口,选哪个选修课更有趣一点,哪个学生社团的活动更多一些,今年一年里学校又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军训有多累人。孙蓉蓉就边走边听着,偶尔被高洋讲的这些轶事逗乐了,抿嘴一笑,也不言语,就继续听着。

高洋嘴里说着,心里却急着,该说的话怎么才能开口。转了一个多小时,孙蓉蓉妈妈来电话让她回家了,到了楼门口,孙蓉蓉站住对高洋问了一句:“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了?”

高洋看着眼前的孙蓉蓉亭亭玉立,一件宽大的粉白色短袖T恤套在身上,上面画着哆啦A梦的图案,T恤太长压住了牛仔短裤,裤脚下有一双肌肤胜雪的长腿,一双淡紫色的蝴蝶结凉鞋踩在脚上,正是青春无边的大好年华。高洋不敢去看孙蓉蓉的脸,那张迷人的脸上一定有一双灵动的黑眸,看到它只会让自己更加的紧张。

高洋低着头,好像犯了错的小孩,小声的对着孙蓉蓉说:“孙蓉蓉,我喜欢你。”这是高洋人生中唯一的一次表白。对面的孙蓉蓉却转身走了,咳嗽一声唤醒了楼道的声控灯。高洋心里急了,对孙蓉蓉说道:“你别走啊。”孙蓉蓉头也不回的喊了句:“我知道啦,你早点回家。”孙蓉蓉的喊声里带着喜悦。

高洋却没走,还站在楼下看着孙蓉蓉家的窗户,过了好半天,灯才亮。孙蓉蓉推开窗户看着楼下,发现高洋还愣愣的站在那里,就挥手示意要他早点回家,高洋两只手交叉捂着胸口,嘴唇微微翘着,两只眼睛配合着做着萌萌的乞求表情,像极了虔诚的信徒在渴望答案。看着高洋不走,孙蓉蓉回去写了张纸条扔了下来,高洋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i like u too,我们回学校再说,录取通知书还没下来呢。”

虽然孙蓉蓉家里因为高洋家境一般,不太同意她和高洋谈恋爱,但是两个人的爱情还是像野草一样的疯长。大学毕业后,两人就开始谈婚论嫁了,但没解决的问题就一个,房子。孙蓉蓉毕业那年,两个人各自回家问了父母,打算倾两家积蓄交了首付,买套两居室。两人在京城南北看房子的时候,高洋母亲的病重改变了这一切,虽然知道母亲的病难有奇迹,高洋还是同意父亲先拿买房子的钱去给母亲看病。孙蓉蓉家里,积蓄虽然也够买套小点房子的首付,但是总觉得是你老高家娶媳妇,就自己一家出钱也太不像话,就不提这事了。工作两年后,孙蓉蓉和高洋省吃俭用,加上高洋的记者工作也算是有些财路,攒下了十万多。本来又打算买房子了,虽然比以前贵多了,但也能勉强凑套小房子的首付。可这个时候高洋的父亲偏偏又患了腿疾,高洋又拿出五六万去给父亲看病。孙蓉蓉怪罪高洋为什么不和自己商量,你父亲也有医保,为什么不等着医保看病,自己是不是永远排在最后一位。一气之下的孙蓉蓉搬了出去,失去母亲、失去孙蓉蓉的高洋知道,父亲是唯一的亲人了。半年后,台里栏目出现了变故,高洋选择了回家乡,顺带照看腿脚不便的父亲。

孙蓉蓉离开后不久,高洋就听说她在公司有了一段别人的婚外恋,这个人就是张岳。本有家室的张岳趁着孙蓉蓉感情悲伤之时大献殷勤,终于搞定了自己垂涎已久的女下属。高洋觉得再也没有回头路,他心里想,此生和孙蓉蓉就此再无瓜葛。对于张岳更是恨之入骨,之前没有分手的时候,高洋和孙蓉蓉也一起见过他几次,张岳也会托自己在台里的关系打听一些东西,办一些事情,他怎么也想不到外表宅心仁厚的张岳却有着这样一副嘴脸,有家室居然还可以趁虚而入。正是因为对张岳的恨,高洋在做女人花负面报道的时候,毫不留情。虽然王总编找自己谈过话,但是他依然出了第二篇报道,虽然看起来这篇报道就像是没事找事,可是出完这篇报道后,王总编也没说什么,同意了刊发。

周一的这天上午,照例是《黄河商报》的周会加上选题会,王总编先说了其他版面的内容,特意跳过了消费版留在了最后,高洋心里忐忑不安,这局面要么是被批死,要么是被赞死。王总编说完了最后一个版面,开口说起了消费版:“我要表扬一下高洋,上周和上上周的报道非常好。”

听到这话,高洋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王总编继续说着:“我们做报道就不要畏手畏脚,不要怕做负面报道,你们看看高洋针对女人花的连续报道,现在已经成为了行业最热门的话题,上周不但《世纪经济周报》跟进了这个选题,今天早上我看到非常多的媒体也在跟进女人花事件,报道非常多,这好像是近几年来我们的报道第一次取得这么好的反响。上周,女人花那边也委托好几个人过来说情,我毫不犹豫的支持了高洋,做新闻不要怕得罪人,只要事实详尽,客观真实,就应该做。我们媒体的影响力不够,人微言轻,一次报道没起到效果,我们就反复报道,总会起到效果的。”

王总编喝了口水,看了一眼高洋继续说道:“高洋从北京来,带给我们一些新意,我们商报定位是都市类的轻财经报道,但这几年你们做出过什么样的事件能引起这么好的效果?上周女人花说我们被他人操控,现在看看其他媒体的报道,女人花完全是凭空放炮,他有什么依据?今天又找人过来说,只是针对他们原来的总裁,不是针对我们,我就笑了笑,我们的报道站得住脚,就什么都不用害怕,去告吧,我们正愁没有知名度呢。但是这事,我们不继续跟进了,做的已经不错了,继续跟进真好像我们心怀叵测一样。不管我们是否继续跟进,高洋的这次报道都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其他编辑部门要认真学习高洋的这种精神,扎扎实实做好报道。”

王总编的最高音留在了语句的最后,大家知道这是讲完了,纷纷鼓掌,掌声虽然不大,但足够表达了对这番话的赞同。

其他人散会,王总编叫住了高洋去他办公室。高洋心中暗喜,难道这么快就要给自己加工资了?

坐在沙发上的王总编翘着腿,对着站在面前的高洋说:“小高啊,来了快一年了吧。这次报道做的不错,我也听说你和九州的关系很好,但是我们搞经营嘛,总要有收入,你看能不能拉点广告进来,如果经营上你再有成绩,你也就更有话语权了,我也好尽快把你那两个手下调走,我看的出来,他俩对你是个麻烦,我尽快帮你解决。女人花那边,你出第一篇报道的时候,就说要合作,要投广告,现在也没有消息,不能我们的报道出来了,得罪了一些人,却没有见到另一些人的收入,你说对不对?”

高洋紧着点头,心里想起了荀子的那句名言,“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未完待续……

浓妆素颜》介绍:这是揭秘公关和传媒圈暗战的一部长篇小说,媒体、公关、阴谋、性、交易⋯⋯中国首部以真实互联网与媒体群体为原型的职场商战剧,“钛小说”及“人人都能写电影”联合独家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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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物关系千丝万缕,喜欢这样的小说,如果能拍成电影,或者连续剧,就更好了

    回复 2015.01.29 · via 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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