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于视觉中国

1月24日，随着万泰生物（603392.SH）断崖式下滑的业绩预告披露，公司旗下二价HPV疫苗“馨可宁Cecolin®”销售额“高台跳水”的实情也浮出水面。

数据显示，“馨可宁Cecolin®”2023年的销售额相较于2022年减少了约42亿元。2022年该产品的销售量突破2500万支，销售额超过80亿元。换言之，“馨可宁Cecolin®”的销售额腰斩。

事实上，在默沙东（MRK.US）九价HPV疫苗“佳达修9®”适龄范围扩大、“变相大降价”背景下，国产二价HPV疫苗间的“价格战”早已打响，“馨可宁Cecolin®”销售额腰斩仅是这场HPV疫苗大型内卷战事中的一个缩影。

国产二价HPV疫苗“价格战”打响

纵观我国目前市面上已获批的HPV疫苗，共计5款：进口的默沙东四价疫苗“佳达修®”、九价疫苗“佳达修9®”，以及葛兰素史克（GSK.US）的二价疫苗“希瑞适®”；国产产品两款，万泰生物2020年5月份上市的二价疫苗“馨可宁Cecolin®”、沃森生物（300142.SZ）2022年3月份上市的二价疫苗“沃泽惠®”。

“馨可宁Cecolin®”曾在“首款国产宫颈癌疫苗”的光环下销量一路爬坡、销售额屡创新高：2020年销量226.56万支，2021年销量暴增至1022.78万支，2022年销量突破2500万支。

万泰生物近九年的营收变化，来源于东方财富截屏

也正是在“馨可宁Cecolin®”的强势带动下，万泰生物业绩一路猛增，踏入疫苗“百亿俱乐部”。公司从2019年仅2.07亿元的净利润暴增至2022年高达47.36亿元的净利润；营业收入更是从2019年的11.84亿元暴增至2022年的111.90亿元。

然而好景不长。2022年3月份，沃森生物“沃泽惠®”上市，面对同质化且同价位的产品“馨可宁Cecolin®”，沃森生物选择了最残忍也是最高效的商业竞争手段——价格战。

据江苏省公共资源交易中心2022年5月份发布的《关于公示群体性预防接种疫苗采购结果的通知》，万泰生物HPV疫苗以329元/支的价格获得了9600支/瓶的中标量；沃森生物则以246元/支的价格获得了2.24万支/瓶的中标量。

万泰生物、沃森生物中标价格，来源于江苏公共资源交易中心《关于公示群体性预防接种疫苗采购结果的通知》

显然，在上述竞标中，沃森生物凭借着低价优势获得了更大的市场份额，而享受了两年国产二价HPV市场“独一份”的万泰生物这时或许还只是隐隐嗅到危机。

直到4个月后，一场竞标让万泰生物彻底醒悟。2022年9月，在福建省政府采购网公开HPV疫苗采购项目中，沃森生物凭借245元/支的低价获得了独家中标。这一次，万泰生物直接被挤掉了。

面对如此情形，万泰生物一改此前的营销策略，纵身跃进这场“价格战”中，短短一年时间，从超300元的价格降至100元价格带。

翻开广东省去年7月份发布的2023年入学适龄女生HPV疫苗采购项目结果，万泰生物2价HPV疫苗中标单价为116元，沃森生物报价则为146元/剂。

但目前来看，这场“价格战”更像个双输的局面：万泰生物在业绩预告中坦言“馨可宁Cecolin®”销售额的断崖式下滑，沃森生物也曾在2023年上半年营收下滑的半年报中感慨“疫苗销量下滑”。

来自“HPV疫苗之王”默沙东的凝视

而真正的“HPV疫苗之王”默沙东一直在凝视着整个中国市场，不停地调整着营销策略、扩大销售群体，试图向竞争对手给出“致命一击”。

2022年8月底，默沙东宣布，公司旗下9价HPV疫苗的新适应证已获得中国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用于9-45岁适龄女性接种。在此之前，该产品的适应证为16-26周岁女性。

如此一来，不管是万泰生物的2价HPV疫苗，还是沃森生物的“沃泽惠®”，国产2价HPV疫苗销售群体错位竞争优势荡然无存，因为两大国产2价HPV疫苗，一个接种年龄9-45岁，一个接种年龄9-30岁。

在万泰生物此次业绩大滑坡的原因中，公司就坦言：“公司二价宫颈癌疫苗受九价宫颈癌疫苗扩龄影响以及市场竞争等因素影响。”

毫无疑问，默沙东“佳达修9®”扩龄冲击波相当猛烈，而这只是默沙东在这场商业战中上的“前菜”，更猛烈的还在后头。

今年1月9日，默沙东宣布，其九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酿酒酵母）“佳达修9®”的9-14岁女性二剂次接种程序已获得中国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

原本“三剂次”的接种程序变为“两剂次”，这也被市场解读为默沙东“变相大降价”。国际巨头“变相大降价”，叠加“佳达修9®”的市场影响力，国产HPV疫苗受冲击的“后劲”或将更大。

HPV疫苗市场“硬仗”即将来袭

HPV疫苗在国内市场的商战远不止于此。随着在研HPV疫苗的陆续获批，在不久的将来，一场“产能扩张大赛”的发令枪也将打响。

公开资料显示，目前有5家国产9价HPV疫苗已进入III期临床阶段，包括万泰生物、沃森生物、博唯生物、康乐卫士以及瑞科生物。其中，万泰生物旗下的9价HPV疫苗III期主临床试验v8期访视的现场工作已完成，正在进行标本检测工作，预计最快于2024年获批上市，有望成为第一个国产9价HPV疫苗。

产能规划来看，万泰生物9价HPV疫苗厂房投资19亿元，设计产能可达到6000万支/年的规模，目前已完成一期生产线的建设，设计产能2000万支/年，目前2价HPV疫苗产能超过3000万支/年；沃森生物2价HPV疫苗设计产能为3000万剂，现有生产线以后可用于生产9价HPV疫苗。

来源于公开信息，钛媒体APP制图

博唯生物计划9价HPV疫苗产能4000万支/年；康乐卫士规划9价HPV疫苗产能4000万支/年、3价HPV疫苗产能1000万支/年；瑞科生物首期峰值产能将提高至9价HPV疫苗2000万支/年。而智飞生物代理的默沙东4价HPV疫苗、9价HPV疫苗2022年批签发量分别为1402.84万支、1547.72万支。

按照上述各大企业的HPV疫苗产能规划以及批签发量来看，市场饱和、产能过剩是迟早的事情。

而未来竞争激烈程度远不止于此。公开数据显示，国内布局HPV疫苗赛道的企业不少于20家，包括神州细胞/北京诺宁生物14价HPV疫苗、国药集团四价HPV疫苗、上海生物制品研究所四价HPV疫苗等均在正在研发中。

一家是垄断，默沙东曾享受过这样的HPV市场；两家、三家竞争是红利期，万泰生物也曾坐享过这份红利；但当更多的“竞者”疾驰而来，定价体系松动甚至崩溃，一场又一场的“价格战”“产能战”之后，势必有人将淘汰出局。

（本文首发于钛媒体APP，作者 | 张海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