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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氨基观察，作者 | 方涛之

如果，要给新冠病毒按资排辈的话，那么在众多变异毒株中，奥密克戎的名字一定会名列前茅。

凭借超强的传染能力以及免疫逃逸能力，奥密克戎使得人类通过接种新冠疫苗建立的免疫防线，有了裂痕。

不论是mRNA疫苗、腺病毒载体疫苗还是灭活疫苗，在奥密克戎的强势攻击下，都显得力不从心。

在一项真实世界研究中，两针辉瑞疫苗对奥密克戎有效率仅剩34%-37%，和曾经对原始毒株90%的防护率相比，疫苗效果出现了断崖式下降。

面对不断进化的新冠病毒，属于一代新冠疫苗的时代过去了，二代疫苗正在摩拳擦掌登上台来。

海外，莫德纳、葛兰素史克等药企正在研发二价新冠疫苗；国内药企也在通过mRNA疫苗、重组蛋白疫苗、灭活疫苗多途径，围剿奥密克戎。

病毒竞争上岗，疫苗自然也要竞速迭代。但这更像一场赌局，没人知道新冠病毒何时再变异，以及变异后是否会突破二代疫苗的保护。

上了赌局的玩家需要加快速度了。

01 不够给力的加强针VS 狡猾的奥密克戎

人类与新冠病毒的较量不可谓不胶着。

虽然我们在短时间内研发出疫苗，并大规模接种，但从原始毒株到德尔塔毒株再到最近主要流行的奥密克戎毒株，新冠病毒可谓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就拿奥密克戎来说，强大的免疫逃逸能力使得新冠疫苗保护效力不断降低。不管是灭活疫苗、腺病毒载体疫苗还是mRNA疫苗，面对奥密克戎毒株有效性都大打折扣。

根据《Nature》上一项研究显示，即便在接种三针科兴疫苗后，与针对原始病毒所产生的中和抗体相比，针对德尔塔和奥密克戎突变株的中和抗体滴度分别下降了3.3 倍和 16.5 倍。

mRNA疫苗也难逃有效力下降的宿命。《柳叶刀》上的一项临床试验显示，接种过两剂强生腺病毒载体疫苗后，再接种一剂辉瑞疫苗作为加强针后，25周后疫苗有效性降低至8.8%；

即便接种三针辉瑞的mRNA疫苗10周后，疫苗的有效性仍然不算高，降低为45.7%。要知道曾经面对原始株病毒，一针mRNA疫苗的有效率就高达90%，相比起来可谓断崖式下跌。

此外，第三剂疫苗加强针的有效性能维持多久仍有待确认。这也就意味着除了第三针，可能还需要第四、第五针才能使得疫苗的保护力维持稳定。这也是为什么美国等国家缩短加强针接种间隔时间，以色列开始接种第四针疫苗的原因。

除了降低疫苗的保护力，奥密克戎的传染性也更强。

奥密克戎毒株的R0（基础传播数）高达10。也就是说，一个奥密克戎毒株的感染者可以感染10个人，传染性比原始毒株高了13倍，比德尔塔传染性高了2.8倍。

这导致，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奥密克戎就代替德尔塔成为全球的主流毒株，并且使得全球新冠确诊人数大幅激增，今年1月全球单日新增最高达到426万。

看起来，人类前期通过广泛接种疫苗构建的新冠病毒的防线，变得摇摇欲坠，即使接种加强针也很难抵抗奥密克戎的进攻，并且奥密克戎本身还在不断变异。

就在5月10日，韩国《中央日报》报道称，韩国新增5例奥密克戎BA.2.12.1变异株感染病例，这种“超级变异新冠毒株”传染性比现有的奥密克戎毒株高30%。

02 二代新冠疫苗，来到奥密克戎时代

面对日渐严峻的形势，国内外发起了围剿奥密克戎的二代疫苗研发竞速赛。

辉瑞/BioNTech早早布局了针对奥密克戎突变株的mRNA疫苗，原计划在今年3月推出，但在动物实验中，这款疫苗并没有展现出强于原始疫苗的效果，这也使得该疫苗无法如期而至。

作为mRNA领域的另一巨头，莫德纳在二代疫苗研发中似乎获得了先机，其改良版mRNA疫苗mRNA-1273.211已经在路上。

这款由原始毒株和Beta毒株混合而成的疫苗，虽然并非针对奥密克戎定制，但这款疫苗的2/3期临床试验数据显示，针对奥密克戎株而言，接种50ug的二价疫苗后，在一个月和六个月时所诱导的中和抗体水平分别是原始mRNA疫苗的2.2倍和2.15倍。这也初步展示了二价疫苗的潜力。

重头戏还在后面，莫德纳由原始毒株和奥密克戎突变株混合组成的二价疫苗正处于临床2/3期，初步临床数据将在今年的第二季度公布。

针对奥密克戎突变株制备的二价疫苗，究竟是否会对奥密克戎产生更强的效果，届时将会揭晓答案。

国内二代新冠疫苗似乎更“卷”。入场玩家更多，涉及的技术路线也更多，重组蛋白疫苗、灭活疫苗、mRNA疫苗多个技术路径的新冠疫苗相继登场。

重组蛋白疫苗方面，国药、瑞科生物进展较快，均已经获得国内临床试验批准。

以瑞科生物为例，尽管其疫苗ReCOV并非针对奥密克戎设计，但根据公司披露的临床数据，由于疫苗抗原设计同时针对RBD和NTD，其中包含多个保守表位，因此具有“广谱”的可能性，对Omicorn在内的主要流行株具有很好的交叉免疫作用和免疫持久性。

虽然第一代mRNA新冠疫苗还未上市，但这并不影响第二代mRNA新冠疫苗摩拳擦掌准备对抗奥密克戎。石药集团、康希诺、斯微生物针对奥密克戎变异株的mRNA疫苗，均在近期先后获得临床批件。

作为第一代新冠疫苗的赢家，灭活疫苗也不愿意放弃加强针的机会。国药集团、科兴生物针对奥密克戎毒株的灭活疫苗均获批临床。

此外，在二价新冠疫苗方面，三叶草生物、丽珠医药、神州细胞等也有布局。其中三叶草生物正在研发原始新冠毒株和奥密克戎变异株的重组蛋白疫苗，丽珠集团的二价疫苗则是由原始毒株和Beta毒株混合制成的。

显然，海内外药企对二代新冠疫苗的研发是认真的。

03 价格腰斩、病毒突变，新冠疫苗还是好生意吗

在基于原始病毒所研发的新冠疫苗，对于层出不穷的突变株作用逐渐减弱的情况下，似乎药企纷纷布局奥密克戎突变株疫苗的研发似乎合情合理。

但实际上，开发针对特定突变株的二代疫苗所蕴藏的风险可能更大。原因在于，新冠病毒变异速度太快，人类研发突变株疫苗的速度或许并不能赶上新冠病毒变异速度。

毕竟，就在去年上半年，全球主要流行的新冠毒株还是德尔塔。2021年9月我国疾控中心刚刚完成对于德尔塔变异株灭活疫苗的临床前研究，准备投入研发针对德尔塔毒株的新冠疫苗，但就在不久后，奥密克戎就取代德尔塔成了主要流行毒株。

那么同样，虽然现在奥密克戎是全球流行的主要毒株，但几个月后，奥密克戎会不会被新毒株所取代，新毒株是否会突破现有疫苗的保护，这都是未知数。

假如流行毒株再次改头换面，针对奥密克戎毒株所研发的疫苗便很可能白费力气。

这就像一场赌局。面对种种不确定性，为什么还有这么多药企决定加入这个赌局？答案很简单，因为二代新冠疫苗仍有机会可言。

一代新冠疫苗胜负已分，但在二代新冠疫苗上，大家处在同一起跑线上。这又是关于研发速度和效果的比拼，谁的加强针先上市，谁的保护效果更强，谁就有可能获得更丰厚的回报。

当然，想要靠加强针，如科兴般再写一个年赚955亿的造富故事，再无可能，但长远看，新冠疫苗仍算是一门好生意。

从需求端出发，国内外对加强针的需求仍然存在，甚至旺盛。

根据中信证券测算，未来奥密克戎大概率会流感化。参考流感疫苗市场，假设国内14亿人中有20-30%的人群进行加强针接种，人均一年接种1-2次，那么大概每年会有5亿剂加强针的需求。

再说海外需求，虽然发达国家疫苗接种率已经达到较高水平，但实际上全球范围内仍有三分之一的人没有接种第一针新冠疫苗，尤其是中低收入国家。而要想建立全球疫情防线，这一空白市场也是不能放弃的一块拼图。

回到商业逻辑，新冠疫苗加强针同样要讲究量价逻辑。

虽然需求量还在，但随着入场玩家的增多，新冠疫苗的定价一降再降，如今新冠疫苗还有利可图吗？

我们可以简单测算一下。此前医保局负责人在采访时谈到，国内新冠灭活疫苗定价每剂低于20元。而根据科兴生物财报分析，2021年科兴生物生产成本4.4亿美元，按照目前汇率约合人民币29.5亿元。

科兴疫苗去年销量为25亿剂左右，在不计算研发成本的情况下，科兴单剂灭活疫苗成本在1元左右。算下来，即便以最低10元的价格进行计算，单剂利润仍有9元。而像重组蛋白等技术路线工艺相对简单，生产成本可以做到比灭活更低。

如果走出口路线，定价基本不会低于国内价格。目前只有印度、巴西出产的疫苗低于20元一剂。

不过，对于mRNA疫苗来说，挑战可能更大。

根据太平洋证券测算，参考BioNTech和莫德纳披露数据，mRNA疫苗成本在19~20元/支，那么mRNA疫苗必然需要更高的定价才能赚回成本。以复必泰为例，其国际市场销售单价为30美元，折合人民币约为200元。

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想要支付方为昂贵的mRNA疫苗买单，就要用绝对的硬实力来说话。

总的来说，新冠疫苗虽然难复以往暴利，但在需求量比较大的情况下，仍是一个比较值得关注的产品。

只是，上了赌局的玩家需要加快速度了。因为机遇与风险或许就在一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