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一点剧读，作者 | 牛角尖

“演员在这种调色加持下，脸色煞白、丝毫没有血气……总觉得这种滤镜风格更适合拍恐怖片，比如《一只绣花鞋》《古宅惊魂》等。”

万万没想到，在播的《当家主母》最先遭到网友热议的竟是“古装剧审美”。这部拥有于正制作，蒋勤勤多年后“古装造型”重出，以及在各大于正剧中出演“女二”、拥有一定演技和观众缘的杨蓉的加入，都为该剧攒足人气。

播出之后，该剧并未令人失望，而是达到了一定播出效果：骨朵热度值剧集排名第三、猫眼实时热度第六、优酷破9206的热度峰值，也在证明着该剧的“于正效应”。虽然《当家主母》与于正巅峰时期的代表作，早已无法相提并列，但在今年播出的两部“于正剧”前（《骊歌行》《玉楼春》），《当家主母》至少在蒋勤勤的带动下得到些许关注。

（《当家主母》“滤镜”被评“阴间滤镜”）

只是略显遗憾的是，于正昔日的创作套路，在这部剧中依然存在。最终该剧在豆瓣上拿下5.3评分。不过，知乎超1534人打出的70%推荐值，或许暗示了该剧后期口碑反转的局面。

从2018年打造出爆款宫廷剧《延禧攻略》，到这几年陆续在传统文化元素上添砖加瓦，“于正剧”也被市场称之为迎来了一个巨大反转。只是随着后续作品接连扑街后，于正昔日的“爆款公式”也不再奏效。

而这一次，于正剧已经“由内至外”、面面俱到地迎来了塌方。将视野放置范围更广阔的古装剧领域来看，这或许也是古装剧走向全面塌方的一个过渡期。

被嘲的“莫兰迪色”，翻车的“于正美学”

比起内容率先塌方的，这次是于正审美。这位有着引领古装剧时尚头衔的创作者，这次却在《当家主母》中栽了头。

《当家主母》的年代是落在清朝中期，剧中人物发饰服装女性多采用“中分”发饰、小袖口式的旗袍，富贵人家则会在发髻上多用珠钗进行点缀；男性则多留着“阴阳辫”、穿着长长的长袍或马褂。在这点上，《当家主母》的服化道还算精美，且做到了细节考究。

可在剧中“莫兰迪色”的滤镜下，剧中人的整体状态是灰白、阴森的，部分镜头在网友看来甚至略显“僵尸态”。

而演员在剧中的呈现状态，也堪称车祸现场：有着古装美人头衔、在综艺《幸福三重奏》中被夸赞状态极佳的蒋勤勤，在这部剧中几乎都以深灰色调的衣服示人，紧贴头皮的发饰和她略显凶狠的妆容，视觉上仿佛让人老了10岁。部分镜头更是在滤镜的加持下，尽显模糊。

出道时就有美貌之称、被评价为灵气十足的杨蓉，在这部剧中的妆容造型，虽达不到车祸现场程度，却也与往日的“美貌”拉开距离；至于，剧中昔日凭借美貌走红的其他琼瑶女郎黄奕、王艳，都在“莫兰迪色”的滤镜加持下，给人一种丧气满满、缺乏斗志的视觉感。“阴间滤镜”、“适合恐怖片”的负面评价，也随之而来。

实际上，“于正剧”素来有“美学引领”之称。当年大火的《宫锁心玉》曾一度让高饱和度、色彩艳丽的“阿宝色”滤镜，沦为古装剧市场潮流——那段时间，无论是于正的其他作品，还是诸如《甄嬛传》《武媚娘传奇》这样知名度较高的作品，全部统一“阿宝色”。

随着于正转型战役打响。2018年《延禧攻略》的意外爆红，也让古装剧审美由昔日的“艳丽明亮”转变为“低饱和度”和“画风古朴”。于正将其称之为“莫兰迪色”，遂后又再次被同行广泛运用于市场。之前大众看到的《鹤唳华亭》《长安十二时辰》皆有其滤镜加持。

而前段时间市场中播出的悬疑题材《八角亭谜雾》，也曾运用了该滤镜，并遭到网友吐槽“看不清演员的脸”。而待播剧《雪中悍刀行》中的偏绿色调滤镜，也同样面临相似问题。

昔日被网友广泛称赞的“莫兰迪色”，如今却成了不少作品的减分项。于正新剧《当家主母》或许更能说明这个问题。

“传统文化+大女主+商战”，于正剧“三板斧”不再奏效

或许可以将制作层面的失灵，看出是“于正美学”的一次翻车；那么，从内容层面来看，这次古装剧“造假”行为，或许更为全面。

讲述苏家主母沈翠喜（蒋勤勤饰）与家主外室曾宝琴（杨蓉饰）从敌对到和解，并一同将苏家缂丝秘技发扬光大的故事。《当家主母》可以说在内容层面做到了几点创新：比如在市场千篇一律主打古偶情之际，《当家主母》开启了“古装+商战+家宅”元素的混合打法；人设层面，以往敌对争风吃醋的情敌，在这部剧中变成携手同行、共同搞事业的好姐妹；而就体现女主重要成长路线的商战戏份，于正也是希望借助我国传统文化缂丝技术，体现其作品中的“大女主”品行。

但遗憾的是，无论是哪个层面，于正都没有做到位，甚至被网友贴上了“挂羊头卖狗肉”的标签。

好比之前片方在播出之前努力宣传的缂丝文化，在剧中基本是以“打酱油”身份出现，需要体现女主聪明能干、技能满满时，缂丝文化就出来走个秀；而女主沈翠喜是苏家的当家主母，她除了需要操理宅中大小事务外，经营搭理苏家缂丝生意是全剧重中之重，也是展现其“独立女性”人设的关键。

但在整部剧中，女主的经商戏份、能干的才能，全部只做到了点缀，并未深入研究。这也是《当家主母》目前被网友苛责，“于正剧”砸了自家招牌的重要因素。

其实，从《延禧攻略》伊始，于正就有意无意地向这种“看似逼格更高、实则内核不变”的古装正剧靠拢。

《鬓边不是海棠花》中，他以弘扬传统戏曲文化为由，刻画了一对知己难觅的“双男主商战”题材，这也是于正作品中为数不多豆瓣评分过7分的作品；到了《骊歌行》《玉楼春》之后，于正还是回归“女性题材”，在基于观众喜欢的女强人设前提下，于正更是强化了女主内核，将其升级为才艺、人品都令人赞不绝口的“独立女性”，而依附于中国传统文化、古装家宅或商战题材的包裹，“于正剧”很容易给观众造成一种“品质大剧、好口碑”的错觉。

这也是为何《当家主母》目前被市场打低分、口碑不及预期的一层因素。

从网红滤镜到场景“造假”，古装剧迎来全面“低分”？

《当家主母》的“滤镜”被嘲、故事失灵，无疑也暴露出当下一批古装剧所存在的问题。尤其是今年，在“滤镜”失衡、服化道迎来“造假”的当下，不少古装剧更是被网友打上了“不尊重（观众）”的标签。

在《嘉南传》中，鞠婧祎饰演的嘉南公主姜保宁，平时锦衣玉食、红唇大眼精致妆容，但在该人物或经历生病、或扮演难民的设定下，妆容精致、发型一丝不苟的外表，也难免遭到网友吐槽，“太假了吧！”、“鞠姐演啥都只是为了美美美”。

而将这个吐槽声进一步放大的则是同样来自于鞠婧祎今年9月播出的作品《如意芳霏》和“甜宠剧一姐”赵露思主演的《国子监来了个女弟子》，剧中穿着古人衣服的她们，头顶现代妆容、长发披肩的造型也再次引发市场热议，“这是在糟蹋观众的眼睛？”、“基本的尊重呢”。

古装剧已经由内而外地迎来全面“造假”行为。在这层大制作背景环境下，人们不禁开始怀念起昔日的“廉价”古偶风。豆瓣国产剧小组中，《小李飞刀》《倚天屠龙记》《东游记》等数部作品的演员发饰、服化道，长期出现在网友的“夸夸群”中。

究其原因，是昔日的古装制作更为精贵吗？答案显然不是。与如今古装剧重传统文化、将国风元素融入其中不同，“古早”味古装剧多半是以“戏曲”文化为创作背景，因此，在服饰妆发上她们更注重飘逸、造型感，但论精致程度，恐怕不敌如今的古装剧。

那为何如今的古装题材却依旧难改遭受非议的局面？好比在播的《当家主母》，当故事、文本难以出彩后，剧中的任何一丝“瑕疵”都将会被网友以放大镜般的姿态加以观察，从而也就引发了“阴间滤镜”争议。

其实，目前市场中播出的古装题材大多都有此问题，在文本不过关的情况下，它们的服化道无论是用心还是非用心，都遭到网友苛责。这是作品内容不合格之后，所引发的连带责任。

从另一个维度来看，则与当下的部分艺人敬业程度息息相关。在千篇一律追求“造型美、妆容美”的古装剧生态中，年轻演员们尤其是当红小花们，对“刻意扮丑”几乎是零容忍，这也就滋生出市场中不少专门为艺人修脸的团队。据悉，这类工种的行情报价是在8000一秒，稍微便宜点的也需要三四千左右。年轻演员的“偶像包袱”依旧难以剔除。

从后期滤镜出现跟风现象，到古装剧中多处场景出现“造假”现象，再到作品口碑不间断下滑，古装剧市场生态正在出现一个断崖式的口碑滑坡。这样的局面，与市场风向、跟风制作数量有关，也与艺人对“扮丑”的容忍度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