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时候，曾经发过一篇博客谈运营商与苹果的合作，其中的核心观点是：“移动和苹果合作是与虎谋皮，联通和苹果合作是饮鸩止渴”。

在那个时代，用户ID往往是唯一的手机号码，换句话说，就是用户的归属有单一性，非此即彼，因此通信运营商更容易成为信息服务的集成者，谁当了老大谁就有了绝对的主导权。

而对于苹果来说，如果培养起了客户对其终端及品牌的忠诚度，就可以“挟用户令运营商”。运营商和终端厂商都希望成为“客户运营者”，希望成为向客户提供众多产品的集成者，希望获得对未来市场的主动权。

为什么当年说移动和苹果谈是与虎谋皮？移动看重的是苹果在终端方面的创新，以及他掌控的移动互联网价值链，这些都可以进一步丰富移动的产品线；但合作可能导致中国移动现有的客户转而忠诚于苹果，这就是风险。对于苹果来说呢，如果单纯作为移动的下家也没有意义，他盯着的是移动的在网数亿客户，希望把这些用户转变为果粉，因此也不肯为满足中国移动的合作需求而进行根本性地改变。

所以，两家不一定在意眼前的利益，而关键和重点是如何对拥有客户掌控权更有利，在这样的关键点上有分歧的话，合作很难。

反观当时的联通，包括后来与苹果签约的电信，情况就不一样了。大家关注的都是新增用户，无论这个用户是来自于增量市场、还是来自于存量用户的转网、或是双枪三枪将，只要有人愿意进门就行；至于这个用户将来到底归属于联通电信还是苹果，那就是后面的事情了，至少合作时的问题和分歧不会太大。

但是，争取来的用户被谁掌握？客户的忠诚度是对着运营商还是终端？掌控不住这些新增客户，就可能丧失未来发展的主导权，所以我才说是“饮鸩止渴”。

而现在，联系一个人的方式和选择多了，可以打他主用的电话号码，也可以打他的备用号，还能通过QQ微博微信通知对方。一个客户同时归属于多个“客户运营商”，通信运营商、OTT，都具备一定的通信需求满足能力，相互之间既有替代性，又有互补性：在某些场景下，是通信运营商集成OTT服务；而在另外的场景下，OTT直接提供了通信服务，而运营商是载体。

这已经够复杂了吧？

实际上，信息服务的模式在向更加复杂与混乱的方向发展，在“客户运营商”之后还有各种各样的产品供应商和业务提供者：比如，终端上的APP可以直接提供服务；企业直接在微信公众平台上开展业务；就连通信运营商都在开发客户端APP或入驻公众平台，与OTT互为前后端，等等。

生态环境和商业模式越来越复杂和多样，终端、通信运营商、OTT企业，该如何调整各自的竞合关系？展望未来，运营商就是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的羔羊了么？

有运营商人士说：“运营商既想和微信合作，又不想和微信合作，更担心其他运营商和微信先合作。”我想，这种矛盾和纠结，正是信息产业从“垄断”迈向“开放”的过程中，从业人员的典型问题。

赢者通吃的时代已经过去，群雄并起，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春秋战国时代来了。可以预见的是：随着竞争越来越激烈，产品和业务之间的替代作用越强，要想持续获得高增长、高盈利的可能性也将越来越难。（作者来自“科技杂谈”，微信公众号：keji_zat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