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尔股份陷财务造假疑云,千亿龙头成也苹果,败也苹果?

若跟不上苹果出新的节奏,公司将面临被苹果淘汰的局面。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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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雷达财经(ID:leidacj),作者丨梁春富,编辑丨深海

针对更换财务总监从而引发的业绩变脸质疑,歌尔股份以一纸业绩快报予以回击。

1月29日午间,歌尔股份发布了2020年度业绩快报,公司去年营业总收入约576.13亿元,同比增加63.92%;归母净利润约28.55亿元,同比增加122.94%。

同时,歌尔股份在深交所互动易平台最新澄清表示,公司生产经营一切正常、信用良好流动性无虞,不存在债务风险,且针对部分自媒体的报道,已启动法律程序,以维护合法权益。

但这依旧抵挡不住歌尔股份股价颓势,1月29日早间,歌尔股份小幅高开逾1%,盘初迅速转跌。截至当日收盘,报收33.2元,跌4.18%,总市值1087亿元。

1月29日盘后,歌尔股份董事长又推出了总额5-10亿的回购计划。

财务总监换人引发市场质疑

1月27日晚间,歌尔股份公告称,公司董事、副总裁兼财务总监段会禄因工作安排辞去公司财务总监职务。辞职后,段会禄仍担任公司董事、副总裁职务。截至2021年1月26日,段会禄持有公司股份447.45万股,占公司总股本的0.14%。同日,公司职工代表监事、内部审计负责人冯建亮因工作调整辞去公司内部审计负责人职务。

当下正值A股公司2020年年度报告披露阶段,而财务总监换人的消息一出,随即有自媒体发文对歌尔股份应付账款、借款和现金流等数据提出质疑,称财务总监换人的原因,通常是上市公司业绩存在变脸之忧,或者要求财务造假造成困扰。

该文指出,通过三年数据对比,歌尔股份应收款从70亿元(2018年)增长到110亿元(2020年三季度),存货从35亿元增加到122亿元,两者合计达到232亿元,占流动资产298亿元的78%。

与此同时,2020年三季度末,歌尔股份货币资金为52.8亿元,经营活动现金净流入27.08亿元。

负债方面,短期借款从2018年的58亿元滑落到2020年三季度的40.99亿元,但是公司长期借款和应付债券合计从原来的6亿元增长到目前近65亿元。

由此,该文认为,公司利用发行可转换债券长期融资解决经营流动性不足行为十分明显,并且认为歌尔的货币资金不是赚来的,而是长期负债融资而来的。

上述文章还指出,歌尔股份应付账款及票据从56亿元(2018年)快速增加到184亿元(2020年三季度),是公司利用拖延上游供应商的款项,三年创造了经营现金流128亿元,2020年中报到第三季度报告应付款及票据净增加达到74亿元。

“由于巨额的应收和存货高达232亿元,公司净经营性营运资本,扣除货币资金和短期借款的现状为40亿元,因为应收账款可能有坏账存货可能会跌价,那么,只要出现17%的坏账或存货跌价那么净营运资本就产生负值。”文章称。

由此,这篇文章以及歌尔股份的两则人事变动,引发投资者热议,也引发了公司二级市场股价大跌。

1月28日,歌尔股份午后放量跌停,收报34.65元,换手率6.24%,成交额62.43亿元。盘后数据显示,深股通卖出5.16亿元并买入4.49亿元,一机构卖出2.27亿元,四机构买入3.79亿元。

而后,招银国际金融控股有限公司分析师Alex Ng将歌尔股份评级由买进下调至持有。

歌尔股份:报道不实,已启动法律程序

对于市场质疑,歌尔股份多次在互动平台上予以回应。

1月28日晚间,投资者在互动平台上提问“长期借款和应付债款从原来的6亿增加到了65亿是否属实?”

对此,歌尔股份表示,匹配公司业务需求,充分利用资金成本更低的资金来源,改善债务结构,这是公司财务管理中的基本原则和普遍做法。而公司能够成功发行可转换公司债券或取得长期借款,投资者和债权人愿意将资金长期地投入给公司,正说明了货币市场和资本市场对于公司的信用和长期经营能力的认可。此外,公司的经营活动净现金流长期为正,近5年来均实现了20亿元以上的正现金流,其中2020年三季报中经营活动净现金流超过27亿元,所谓流动性不足的说法完全失实。

针对投资者在互动平台上对应收账款及存货过高、增长过快,是否存在经营风险,歌尔股份回应称,近几年来,公司的营收规模快速上升,与快速成长的营收规模相匹配的应收账款和存货金额也有所增长,但整体仍保持在合理范围内,不存在明显的经营风险。

歌尔股份1月29日在互动平台上还表示,公司财务工作一直依法合规进行,部分网络媒体对公司财务数据进行断章取义和失实传播,对公司恶意造谣中伤,致使公司股价出现波动,也使公司投资者特别是中小投资者遭受损失。公司已启动相关的法律程序,搜集整理证据,运用法律武器,对恶意造谣中伤、传播不实信息的相关媒体进行追责。

1月29日盘后,歌尔股份发布了董事长提议的回购计划,回购的股份价格不超过39.00元/股(含),不超过公司董事会通过回购股份决议前三十个交易日股票交易均价的150%。回购资金总额不低于人民币50000万元(含)且不超过人民币100,000万元(含),具体回购资金总额以回购期满时实际回购的资金为准。在回购价格不超过人民币39.00元/股(含)的条件下,若全额回购且按回购总金额上限和回购股份价格上限测算,预计可回购股份数量约2564.1万股,回购股份比例约占本公司总股本(按2021年1月28日的最新股本计算)的0.77%,具体回购数量以回购期满时实际回购的股份数量为准。

对于回购目的,董事长称,为进一步完善公司长效激励机制,充分调动公司高级管理人员、核心及骨干人员的积极性,有效地将股东利益、公司利益和核心团队个人利益结合在一起,促进公司的长远发展,提议回购公司部分股份用作员工持股计划或股权激励计划。

千亿“果链”巨头造就山东首富

歌尔股份的前身是成立于2001年的潍坊怡力达电声,创始人为姜滨及其妻子,当时主要做的是技术含量极低的电子元器件组装业务,19年后这家电子厂将成长为市值超千亿的全球电声元器件龙头。

2006年公司更名为歌尔声学,凭借着姜滨的“大客户战略”,瞄准了国际一线消费电子品牌的需求,谋求进入其供应链,“傍身大腿”的歌尔声学发展迅速,并于2008年5月在深交所挂牌上市,彼时姜滨联合妻子胡双美、弟弟姜龙,共计持有公司超过85%的股权。2016年6月,该公司证券简称由“歌尔声学”变更为“歌尔股份”。

2010年前后,智能手机行业进入发展快车道,坚持“大客户战略”的歌尔股份也成功搭上苹果“快车”,苹果公司自此成为了歌尔股份的主要营收来源。2018年,歌尔股份的客户一(苹果)提供的销售额便高达80.5亿元,占年销售总额33.9%。

经过10多年的努力,歌尔股份已成为苹果TWS耳机AirPods系列的第二大代工厂商,被业内称为“声学巨头”。

与此同时,随着苹果股价的暴涨,以及歌尔自身交出的优秀业绩,歌尔股份的股价从2010年的2.4元大涨到2020年的37元,这也让姜滨家族的财富水涨船高。

2020年4月7日,2020年福布斯全球亿万富豪榜发布,歌尔股份董事长姜滨以32亿美元,约合221亿人民币的财富问鼎山东首富。

“傍上”苹果,包解百病?

苹果给歌尔股份带来的光环还能持续多久?

长期以来,苹果作为歌尔股份的第一大客户,业务占比超过40%。一方面,借助苹果产业链营收连年增长,但一方面,歌尔股份的业绩能否延续几乎取决于苹果的产品创新以及全球出货量。这也意味着随着苹果产品的不断创新,对于歌尔股份的技术和工艺的要求也会越来越高,若跟不上苹果出新的节奏,公司将面临被苹果淘汰的局面。而2018年,同为苹果产业链巨头的立讯精密入局声学制造,抢占歌尔股份市场份额,导致市场竞争加剧,这也让歌尔股份在苹果耳机代工第一的地位出现了动摇。

为了满足大客户的生产需求,保住自身在苹果生产链的稳固地位,歌尔股份也不得不持续投入研发,这就造成了公司研发投入逐年递增。

财报数据显示,2015年-2019年,公司研发费用分别为9.73亿元、13.39亿元、16.97亿元、18.92亿元、20.23亿元,而同期的净利润则分别为12.4亿元、16.09亿元、21.07亿元、8.44亿元、12.79亿元。而最近2020三季报显示,公司净利润20.16亿元,研发费用更是达到20.45亿元。

可以看到,歌尔股份近五年赚来的钱绝大部分都用在研发上了,而2018年、2019年以及2020年三季度研发费用占净利润的比例分别高达224%、158%、101%。

更值得关注的是,2015年-2019年以及2020年三季度,歌尔股份用于构建固定资产、无形资产和其他长期资产支付的现金分别为20.36亿元、33.4亿元、35.46亿元、42.4亿元、31.77亿元、39.12亿元,呈逐年递增的态势。这意味着,歌尔股份赚来的钱远远满足不了用于构建固定资产、无形资产和其他长期资产以及研发费用的支出,促使歌尔股份不断地向外“借钱”。行业人士称,这也或许是上述文章指出歌尔股份存在债务风险的原因所在。

值得一提的是,这样的超额支出却让歌尔股份的销售毛利连年下降。财报数据显示,2015年-2019年,公司营收分别为136.56亿元、192.88亿元、255.37亿元、237.51亿元、351.48亿元;而销售毛利率分别为24.90%、22.39%、22.01%、18.82%和15.43%,连续五年下降。

此外,苹果近期也曾表示,考虑到全球不确定带来的影响,下个季度可穿戴家居和配件的同比增长将放缓,这将对歌尔股份造成什么样的影响?雷达财经将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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