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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为精英海外手记》第六章:“自行解决力是我们的自尊心”

这是华为资深精英13年职场心得全流露,告诉你什么是任正非最为看重的华为精神!最真实、最原生态的职场生存秘籍,开拓市场、大战思科,战胜IT巨头,这不仅是一本驻外工作手记,更是一个野蛮生长、成为职场精英的切身感悟!

人人都能写电影”(微信号:AV_Bar)是钛媒体旗下与华谊战略合作的“电影互联化”新型产品新玩法。

 

第六章自行解决力是我们的自尊心

 

钱旦在盛夏喀土穆生活了一个多月,觉着生命回归到了“简单”二字,并且,由着这“简单”生出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充实感。

每天早晨从那张又矮又窄的单人床上醒来,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旧吊扇在头顶咿呀咿呀地转动,听到嵌在窗户玻璃上那台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老式空调轰隆轰隆地震颤,但身上仍然是粘乎乎的,汗水浸湿了床单。天气太热了,吊扇根本吹不散暑气,空调只有两档,如果调到高档,五分钟之内墙上必然闪出一道蓝光,噼啪一声响后电源保险被烧掉,只能是把它保持在低档上,形同鸡肋。恋床是件毫无意义的事,钱旦睡眼惺忪地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小心拧开看上去随时有可能垮掉的小盥洗池上的水龙头,只要有一点黄浊的水流出来就会从心底里庆幸清爽一天的开始。如果停水也并不会感到一丝沮丧,因为他未雨绸缪,昨夜就在旁边一台早已不能工作的破旧洗衣机上备好了几大瓶水,只需要用到其中一瓶就足以完成他在喀土穆每个早上的洗漱过程。

洗漱完毕,从墙角提起电脑包,到楼下路边等公司班车来载他们去办公室。这个时候不过是早上七八点钟,太阳已是一副火辣辣的表情,夏季喀土穆白天气温常常停留在四十摄氏度以上。

办公室离宿舍不远,有时候钱旦会乘坐被同事们称作“蹦蹦跳”的三轮摩托车往返,那些摩托总是被开车的小伙们打扮得酷劲十足,车身插满天线,一天到晚播放着摇滚音乐在马路上扬尘而过。他第一次坐的时候心里拿不准该付多少银子,到站下车,递给开车的黑小伙五百苏丹镑,黑小伙找回来两百镑,直觉告诉钱旦他在“宰老外”,钱旦坚持着要求找回更多,鸡同鸭讲拉锯了一阵子,终于,黑小伙嘴里念念有词的打开了角落里的工具箱,钱旦暗自得意,心想你还是要掏钱包拿零钱了吧,他却掏出来一个油腻破布包塞到钱旦手里,意思是将这包东西抵帐。钱旦打开布包一看,不是私人珍藏的象牙什么的,而是一把扳手一个螺丝刀,螺丝刀还缺了半边口。善良淳朴的中国人民又怎能轻易去拿非洲兄弟吃饭的家当呢?看来他是真没零钱了,钱旦就付了三百镑作罢。后来才知道,这一次黑小伙收了他三倍车费,钱旦又心甘情愿被貌似忠厚的人骗了一回。

有一处办公室对面是个大清真寺,经常可以看到聚集于此的穆斯林们白袍飘飘,听到广播里响亮的祷告声。某天,大家挤在下班的班车里,祷告声正好在暮色里响起,一个同事望着宣礼塔上的灯火感慨:“想想出来一趟挺好的,我这半年见到的清真寺比在国内一辈子见到的都多。”大家会心地笑了,是啊,钱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几年生活在清真寺的包围中。另一处办公室藏在一片小别墅群里,对面人家正在修建新楼,黑小伙们不戴安全帽,裸着上身显露出他们的结实肌肉,也没有什么升降机,大家人手相传地搬运着水泥沙浆桶。骄阳似火,他们却一点也没有被晒蔫,嘴里歌唱个不停,是极有节奏的黑人歌曲,伴随着口哨声、欢笑声、砰砰的抛接水泥桶声,就像一曲旋律简单又洋溢着快乐情绪的MV在反复播放着。

办公室里挤得满满的,难求一根网线,但是安静。一只野猫经常溜达进来,在大家脚边磨磨蹭蹭,大家都懒得管它。老钟偶尔从他的小办公间里走出来打破宁静,譬如:“你们谁在下载大文件?不管是版本还是电影,晚上再搞,网络太慢了!”他有很多故事,譬如他常在见完客户后回办公室召集会议,一开始西装笔挺,开着开着觉得热了,便脱下外套,开着开着仍然觉得热,就脱掉衬衣、长裤,有时候会议开到最后,统管着上亿美元生意的领导身上就只剩下条裤衩了。

代表处有食堂,有中国厨师做中国菜,但开餐时间总是难定,因为总是发生停水停电种种意外。坐在食堂赶着苍蝇等开餐的时间是此间伟通人打探彼此来龙去脉的好时光。

太阳落山,白天挤在墙角或者藏在路边车下睡觉的野狗们开始在路灯昏暗的土路上出没,经常还会见着它们在黑夜里成群奔跑嘶吼的景象,但钱旦偶尔还是会选择步行回宿舍。几乎每个晚上都加班,那天又到了十一点多,一个刚被调动到喀土穆的兄弟一听钱旦说不叫车而是走回去,兴致勃勃地说要一起走,他一定在想像在异国月色里漫步的浪漫了。他俩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没有路灯只有尘土的路上,野狗嘶叫声若近若远,那位兄弟忽然在暗夜里长叹一声:“哎呀,我的人生真失败,怎么被公司调动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钱旦没有说什么去安慰他,心想他从新奇到失望的过程也太短了点,虽然脚下路不平,但是抬头望月亮多美啊!况且与白天酷热相比,夜色又是多么温柔啊!不知道多住几天他会否习惯。他应该是刚刚毕业,当年钱旦大学毕业后回了家,在湖南西部某市的一家金融机构工作了一年多,他在十多个县区的各个乡镇跑来跑去,为当地农村信用社换装新储蓄系统。回想起来,他一点也不觉得那是蹉跎岁月,一年多时间既培养了他的耐心、细致,又让他养成了简单、直接、快速解决问题的习惯,更重要是他看到了、理解了书本上见不到的社会。“Any coin has two sides(每枚硬币都有正反面)”,钱旦想其实每段经历对于人生都弥足珍贵,往往在当时并不能算计出得失错漏,也无须刻刻追究。

每天回到宿舍前钱旦总会在楼下小杂货店里买一瓶冰镇百事可乐,这是店里唯一能吸引他眼球的东西,也是他在喀土穆每天最后的享受。喝几口冰凉可乐,上楼,推开宿舍房门,隔壁卧室的兄弟会以他永远不变的造型伏在床上,床头一面镜子直播着他电脑屏幕上永远不变的“三国群英传”。卧室外有个大露台,睡前钱旦会独自站在那里沉醉于璀璨的星河中,不知道究竟是这里的夜空更加美丽?还是因为这些年自己已经很少仰望星空了?

 

钱旦去了一次当地人的理发店,去之前特意上网查了一下,确认在理发店感染上艾滋病的风险极小,大家的担心应该是多余的。进去前想着会是段难挨的时间,没想到进去后不到十分钟就被理发师轻松搞掂。他们用的工具是和国内一样的电推剪,只不过根据客人需要在刀头套上一个不同规格的塑料罩,用了这个塑料罩后理发师不管怎么推,推出来的头发都是一样长短,又不会伤着头皮。像钱旦这样的头发就很好对付了,那个精壮老头儿一把按住他的头一顿乱推,五分钟之内结束了修剪,再拿出一个喷水瓶对着他的头喷两下水,扯一点看上去来历可疑的棉花前后左右擦擦,他就可以结帐走人了,算是极高效、很环保地理了一个发。从那天以后,钱旦不管在哪个国家理发时都是对理发师说:“套上那个三厘米的套子,推短就可以了。”

 

钱旦还欣赏到了一场经典的沙尘暴。

那天他一直呆在客户机房里,没有留意外面风云变幻。中途去厕所时透过走廊窗户瞟到外面一片红色,头昏脑胀的他还在想这是为了防止太阳光照射进来贴的膜吧!苏丹人居然也怕晒,知道在窗户上贴防晒膜了,还贴了红色的膜!

下午六点多准备回公司,他下到一楼门厅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整个世界已经笼罩在红色沙尘中了。那沙尘暴倒不是随着狂风张牙舞爪的来,而是悄无声息地遮天敝日,包裹世间万物。他和曹松站在门厅里想等到沙尘过去再走,却看见两个客户主管站在外面空坪中间谈笑风生。钱旦和曹松对望一眼,默契地决定了加入到他们中间去。他俩堆出淡定笑容走向那两个客户,和他们一起沐浴在沙尘里,感受着呼吸间来自撒哈拉的味道,暗自嘀咕今天晚上可别再停水了。

他们回到办公室时大家正在传看一组照片,有同事抓拍到了这场沙尘暴的全部过程,就见一堵沙墙从远方缓缓移来,沙墙不够高,在它之上还能清楚地看见蓝蓝的天空白云飘,强烈的色彩对比带来了另类的美丽感觉。沙墙越来越近,直到镜头里剩下一片橘红。

 

他们偶尔去看看尼罗河。有时候是去河边树林中,车一停好奇的黑人孩子们就会围过来;有时候是去青尼罗河与白尼罗河交汇处。尼罗河是由卡盖拉河、青尼罗河、白尼罗河三条河汇流而成的,其中大的两条青尼罗河发源于埃塞俄比亚高原,白尼罗河发源于布隆迪高地,它们在喀土穆汇流成一条大河,再向北奔流进入埃及境内。因为河水中携带的沉淀物不同,它们的颜色也不同,“一条青色,一条白色,汇合时泾渭分明,水色互不相混,平行奔流,犹如两条玉带”。去尼罗河交汇处的路上会经过河畔的苏丹总统府,那也是19世纪英国人的总督府。参与火烧圆明园、剿灭太平天国的洋枪队长戈登在苏丹马赫迪运动中被起义军刺毙于此,据说在总统府的一楼大厅至今仍钉着一块木牌,上面用阿拉伯语写着:“查尔斯·乔治·戈登死于1885126日。”

 

客户终于准备好了电源,两家公司谁也不是慢腾腾的乌龟,谁也不是骄傲的小白兔,大家火力全开,加班加点。曹松带着小军、小伟来了个“停人不停机”,他们分成两班二十四小时赶工。这个时候钱旦已经帮不上忙,只能送送饭了。

钱旦的自信没有出错,设备上电之后不到两天,他们完成了First Call(第一个电话),既领先于汉新公司,又超出了代表处期望。曹松发了邮件报喜,钱旦把邮件大范围转了两次,一次是转给领导们、干系部门的同事们,刻意放大这个难得的好消息,另一次转给了在中东北非干YR产品服务的所有人,他在邮件最后写道:“自行解决力是我们的自尊心!”

 

苏丹的项目上了轨道,钱旦要去他的下一站伊朗了。

临走前夜YR产品线的几个中方同事在家中餐馆欢聚一堂。有位新来的嘉宾,刚从阿联酋调动过来的陈永生。他在迪拜机场免税店买了两瓶伏特加,悄悄带进了苏丹,正好贡献出来。钱旦满了一杯酒,和陈永生碰了个杯:你在阿联酋呆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来苏丹了?”

苏丹从零突然就要到亿元代表处了,又是强竞争的市场,更有挑战性。我喜欢竞争,这里有点快意恩仇、笑傲江湖的感觉啊。

陈永生头一仰,空了酒杯:当然了,补助更高,赚钱更快。

大家开始讨论中东北非各个国家的补助差异,整个晚上都显得沉默的曹松突然憋出一句:“旦哥,别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了,我还是处男。”

大家哄堂大笑。

钱旦知道他的心事,在工作之外困扰海外伟通人的常见问题无非两个,一个是该做父母的年纪没有机会安心造人,一个是该成家的年纪没有时间恋爱厮守,他笑了笑,“没事上上网,先用QQ找着吧,忙完这几个月回国休假,直接解决处男问题。给你讲个励志故事,我前段时间在埃及听到的,说我们一位兄弟在网上认识一个女孩,QQ聊了三个月,超有魄力地直接把买房子的钱给女孩转账过去了,女孩把房子买了,装修了,然后他飞回去见女孩第一面,见新房第一面,加上举行婚礼。一个月后把女孩带到这边,半年后怀孕了,现在做爸爸了。”

曹松不满道:“这个故事我听过,但是还听过另外一个,说我们一哥们两年没回国,那天回国用钥匙怎么也打不开门,一按门铃,出来的不是他老婆,出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问他是谁。”

钱旦也听过曹松讲的这个故事,在中东北非辽阔大地上奋斗的伟通人中间,浪漫和辛酸的故事都不少。

 

一个黑人司机送钱旦去喀土穆机场,钱旦望着远方红色的天,担心的问:“沙尘暴?今天能飞吗?”

黑人司机瞟了一眼,“没问题。不能降落,因为找不到跑道,能起飞,飞机对着天空就行了。”

他见钱旦将信将疑的样子,安慰道:“不用担心,我给你放中国歌,我最喜欢的中国歌。”

他翻出一盘磁带塞进录音机,空灵的歌声在车里响起: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流浪

还有,还有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

竟然是钱旦16岁花季时常听的一首歌。那一刻他蓦然惊觉自己终于还是走上了当年梦想的路,只是,真正的简单生活,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青葱岁月早已经长成了梦中的橄榄树,快乐单纯的青春小鸟,已经如这样的歌声渐飞渐远,渐失踪影。

未完待续......

 

喜欢这个故事吗?觉得它是否适合改编成电影?上“人人都能写电影”微信(微信号:AV_Bar)给它打个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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